第五卷 漂泊秋风中(第24/49页)

“此次郑九娘一案,与朱员外手法一致,但眼见白麓山庄又要相救,宁景徽便抢先一步,将郡主救出,送到我们眼前来。”

原来救她出牢的,秦兰璪的人,是宁景徽。

走出那座茅屋,不管往哪,都只能拐上一条路,通往那个码头,然后到涡县,然后遇到碧璃。

“郡主难道不曾怀疑么?为何你一路走来,无人敢阻拦,尤其出涡县时?因为你的文牒上,有朝廷的花押,官府的人识得此记,故而无人敢拦。”

而碧璃,就在涡县等着她。

“就算这些都说得通,她为什么要告诉你们我是奸细,让你们杀了我?”

“朝廷并不知道我们已识得琉璃使是细作,夕浣与郡主在一起时遇袭,总得找一人出来顶责。且郡主性情,不像能为朝廷所用。留你,或你真进了圣教,或漂泊市井,丢朝廷颜面。你若被我圣教所除,还能逼一个人彻底对付我圣教,何乐而不为?郡主无意加入圣教,圣教更无意强求,但你记得,我们永远视郡主为好姐妹。郡主若想出海避世,千万小心,镇江不宜久留,朝廷耳目众多。”

……

茶喝光了,杜小曼又要了一壶。

她实在头晕,她想不明白。

这个故事,看似对上了,有些地方,却很牵强,而且,很多疑问未解。

绿琉和碧璃是双重间谍的身份,她们其实是朝廷训练,打入月圣门的卧底,那么她们为什么那么肯定,唐晋媗一定会变成怨妇?

还有……

有些事,总是和她某几个晚上凌乱的梦境重合。

杜小曼心里堵得慌。此时此刻,她突然有了一种,自己不是杜小曼的感觉。

这些事,都不应该是杜小曼的。

这个纠结,疑点重重的,搞得她头大的故事,主角是唐晋媗。

她完全被唐晋媗的人生左右了。

她不喜欢这样,但又忍不住去想,完全甩不开的感觉,很难受。

她在心里咆哮,到底是怎么回事,唐晋媗的事情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大仙们你们托个梦告诉我吧!

我是为不要做怨妇而生,不是来演包青天或者福尔摩斯剧的!

整哪门子的玄虚和迷案哪!

神仙都不靠谱!

“啧,倒是寻常的凡人心态,有事就怨天愤神。”云端上,鹤白使摇头,“本就是她自己在纠结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不干她事,不管便是。”

“要不,我给她托个梦吧。”云玳拧起眉,“把那些乱七八糟,当时精简省去的,跟她说说,她老那么东想西想,也会耽误正事呀。”

鹤白使瞥向她:“仙子若告诉了她,以这女子性情,难道不会更东想西想,越发不问正事了?”

云玳一脸纠结:“那怎么办?她如果跑偏了,两边都会耽误。凡人就这点麻烦。”

鹤白使道:“无碍,正事立刻便有,不由得她不拧回来。且仙子应会乐见其成。”

云玳眨眨眼:“使君好生大方,这可要令帝座一方不利了。”

鹤白使轻笑:“风无定向,事无定论,焉能确信好坏?”

杜小曼正握着茶盏,两眼发直,突然一阵风,嗖嗖地钻窗而入,吹得她面前碟子里的五香豌豆来回滚动。

后桌有人奇道:“怪哉,刚入秋,怎么刮起北风了?天象有异,定出大事。”

杜小曼听到大事两个字,心又扑通跳了两下。

说起大事,不知秦影帝现在如何了?

不会正在进行夺位大业吧。

杜小曼想起那个文牒,心里又一抽。

影帝这厮,真不怕晦气,居然敢把自己的小号写成个死人。

也就说明,他准备彻底抛弃这个身份了吧……

一阵嘈杂声入耳,外面街上,一堆人簇拥着挤向某个方向,旁边桌上传来议论。

“只道那什么白麓山庄是个江湖门派,竟有这般的家业和排场。”

杜小曼的耳朵不由得竖了起来。

“啧啧,大排场哪!江南江北十地店铺,米价折半,这得多少钱出去。”

“闻说那庄主只有这一个儿子,成亲了自然要打扮,做得大善事积富,日后好子息兴旺。”

难道是,谢况弈,要成亲了?

杜小曼一阵愕然。

箬儿和谢况弈是板上钉钉的事,但也太快,太突然了。

杜小曼付了茶钱,走出茶楼,众人簇拥着,都聚集在街头,远远听得吆喝:“排好队伍!按顺序来!”

那人头涌动之地的二楼,依稀悬着一个硕大的红绸花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