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漂泊秋风中(第23/49页)
杜小曼心里一凉,月苋的神色里闪过一丝同情:“妹妹说的对,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妹妹既被这个世间所负,不想入我圣教,倒也罢了,为何又要做那宁景徽的棋子,毁我圣教?”
杜小曼一愣,道:“我没做这种事。你们跟朝廷的事情,和我没关系,我就是个路人。”
月苋点点头:“我知道妹妹真的是不知情的,你还是蒙在鼓里不自知,你以为自己是路人,其实早已是棋子。你知道,我为何在这里么?”
杜小曼不说话。
月苋笑一笑:“你身边的那个丫头,假意投诚我圣教,她传信给教里,告知了你的位置,而且,你知道她说了什么,才能让我亲自来?”
杜小曼问:“什么?”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
月苋慢慢道:“她说,你是宁景徽想要安插进我教的奸细,宁景徽安排她介绍你入我教,但她不敢欺瞒,供出了你的底细。”
杜小曼的脑中一片混乱,她下意识问:“什么?”
月苋又笑了:“唐郡主,你是真不明白?一直以来,都有人做局,步步引你入我圣教。可你始终不肯,如今此计,不过借刀杀人。他们知我圣教对奸细叛徒,素来无情。想来你既然不能活用,也能中点死用罢了。”
镇江的街头,人来人往。
杜小曼站在街上,看着熙攘人潮,竟有种苍茫世间,我何去何从的迷惘。
她找了间茶楼,坐在靠窗的位置,两眼发直地喝。
她听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信息量太大,她得慢慢消化。
这个故事是说,有那么一个替月行道,为不幸女子出头的月圣门,因为势力越来越大,不被朝廷所容。恰在朝中,有一个野心勃勃,少年入仕的男子宁景徽,为做出政绩,向上攀爬,便拿月圣门开刀。
他培养了一群女子,或在外活动,以月圣门名义,行不义之事,抹黑圣教,或伺机打入月圣门内部。
而唐晋媗,就是被宁景徽选中的人。
宁景徽一直想查到月圣门圣姑的身份,月圣门的前几代圣姑都出身不俗,所以宁景徽觉得,出身高贵,年轻且婚姻不幸的女子,符合这个条件。
于是,他相中了唐晋媗。
唐晋媗身边的女婢,绿琉和碧璃,都是朝廷栽培,又打入月圣门内部的人,唐郡主婚姻不幸,身为琉璃使的绿琉趁机向月圣门举荐她。
“我圣教并不知琉璃使是朝廷细作,听她禀报,正打算开导郡主时,郡主突然逃婚,更令我们对郡主刮目相看。天下女子,不幸者多喏喏忍耐,似郡主这般的,少之又少,如斯果敢,正是我教所需。”
于是杜小曼到了杭州后,月圣门的人就频频出现,明里暗里观察她。
“但郡主多与男子牵扯,似乎对世上男人并未死心,尤其白麓山庄的谢况弈。白麓山庄,素来与我月圣门不合。且若郡主能另觅好姻缘,亦是一桩美事。”
这时,宁景徽与朝廷中人亦出现在杭州,引起了月圣门的警惕。月圣门便没有立刻招揽杜小曼。
“但,后来我们查得,谢况弈有未婚妻。郡主与他只会是又一场镜花水月,不忍郡主再被男子所负,便初劝郡主入。教中本命琉璃使姐妹劝说,但琉璃使推脱曰,若郡主乍发现身边人是圣教中人,以为一直被圣教监视,会对圣教心存芥蒂,不如另由旁人劝说,所以才由芹姐姐亲自相见。”
这次相见,还有个目的,就是验证唐晋媗是否是朝廷安排下的棋子,月芹出言相邀,杜小曼婉转回绝,又经种种查探,月圣门觉得,她决不可能是朝廷的人。
但就在这时,月圣门的杭州坛口却被宁景徽查到,宁景徽血洗圣教。
“我等也是那时,初次怀疑,教中出了细作。”
即便如此,月圣门却没有放弃劝唐晋媗加入圣教的行动。
“郡主说,每次我们的人都会恰好出现,是我们一直在盯着你。其实,我们也一直奇怪,为何郡主每次恰刚好,都会出现在圣教中人的眼前。而郡主表现,又实在不像细作。都是朝廷有意为之,先将不知情的郡主逼入我教,再令你做细作罢了。不知郡主有无发现,你身边总是会出现一些无妄之祸。”
譬如,酒楼的常客朱员外莫名暴毙?
譬如,郑九娘?“还有郡主之母对郡主下毒,都是朝廷引我圣教出手救人之计。也算月神护佑我教罢,可惜宁景徽漏算了谢况弈。”
几次杜小曼倒霉,在月圣门即将出手相救时,谢况弈都抢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