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有人真心剿匪,有人假意销烟(第24/26页)
这次,不再需要前期的混乱,所有人一齐喊:“杀!杀!杀!杀……”
古立德道:“既然是民意,本官也无话可说。俗话说得好,民意不可违啊,违民意就是违天意。今天,本官就顺应民意,为民除害。刀斧手听令。”
旁边立即出现一排提着大刀的刀斧手,他们走到一排人犯前,大叫一声:“有。”
古立德道:“把这些祸国殃民的东西,给本官斩了。”
刀斧手齐答:“得令。”
张祖仁知道,若是再不说话,自己将永远没有机会说话了,他在那一瞬间,突然冷静下来,大叫:“大人,我有话要说。”
胡不来最怕的就是张祖仁说什么话。只要他一死,就算是有话,也永远没有了说的机会。他当即叫道:“古大人已经下令,还不动手?”
刀斧手们举起大刀,迅速落下。
刀是全部落下了,面前跪着的人犯,也全都倒在了地上,只不过,滚下来的人头,却只有八颗。另外有四个人,是陪斩。四个陪斩的都是烟鬼,鸦片早已经把他们的身子掏空了,其中一人,眼睛一闭,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竟然被吓死了。
这些尸体,事后全部被抛在烟池中,一并掩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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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立德销烟的时候,张金宝也躲在人群中看热闹。
洪江禁烟,张金宝听说后,立即躲去了宝庆,可到了宝庆,他才意识到,自己在那里根本待不住,因为他是从翠红的床上逃走的,身无分文。在洪江,翠红不是什么大牌,甚至没有多少人知道她。她是张金宝从宝庆弄来的,到洪江后,张金宝替她租了房子,将她养起来。从此,张金宝便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没什么事的时候,就窝在这里,或者抽大烟,或者和翠红做那事。
这天,他和翠红刚刚做完那事,觉得烟瘾犯了,便连衣服都没穿,靠在榻上吸烟。翠红服侍他吸烟的时候,外面开始闹闹哄哄。这房子不太大,二进二层,街上的声音很容易传进来。张金宝也是个好奇心特强的,听到这种声音,便让翠红出去看看。不一会儿,翠红回来了,脸色极其不好:“少爷,不好了。”
张金宝说:“扯淡,有什么大不了的?”
翠红说:“朝廷禁烟,满大街都是汛兵。我听说,你家八家烟馆,全被查禁了,你爹也被官府抓起来了,现在官府的人到处在抓你。”
张金宝这一吓非同小可,匆忙穿了衣服,连钱袋都忘了拿,第一时间逃了出去。洪江,他是不敢待的,也没有想到逃去外公家。他觉得自己在宝庆府有很多朋友,一口气就逃到了宝庆。可到了宝庆,人家那里也禁烟,得知他的情况,谁都不敢留他。他便如丧家之犬,四处乱窜,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实在无路可走,他只好潜回洪江。他的钱袋掉在了翠红那里,而且,以前还给了翠红不少钱,应该可以找她要回一些。可是,等他潜回来之后才知道,翠红已经走了,他只能骂着戏子无情婊子无义,却又无可奈何。
到了天亮,他原想找几个朋友借点钱,一打听,这些人都去看销烟了。他想自己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去看看热闹。他弄了顶破帽子戴在头上,以便遮颜。很快他就发现,人们关注的是销烟,根本没有人注意他。
看到父亲的脑袋被砍下的那一瞬间,他肝胆俱寒,不敢再在这里停留,担心有人发现自己,将自己打死。可离开之后,往哪里去,成了大问题。
第一个念头,他要去当土匪,要带着土匪来杀了这些狗官。但这个念头仅仅只是一闪,很快就打灭了。他打灭这个念头,有两个原因。第一,他从小养尊处优,恐怕吃不了那个苦。一个不能打的人,无论是当兵还是当土匪,肯定没有前途。第二,洪江这一带活动的,只有三股土匪,飞鹰帮早就被灭了,前不久,古立德又将野狼帮灭了,剩下的,只有拦江贼。这些拦江贼只是小偷小摸,成不了事。何况,这些人在水上讨饭吃,需要很好的水性,张金宝从小怕水,当不了水贼。
既然当不了土匪,最重要的是活下去,然后报复社会。
张金宝也想过去自己的外公家。原本他已经走了一半的路,又改变了主意。他改变主意,同样是两个原因。一来,他担心自己受到了官府的通缉,怕外公家埋伏了官府的人,自己去了,那是去送死。二来,他想着自己将来要报复社会,替父亲报仇,不能连累亲人,所有的亲人,一个都不能联系。
为了生存,他必须有钱,唯一的办法,就是去偷。
偷盗这种事,似乎可以无师自通,水到渠成。时隔不久,张金宝便成了江洋大盗,专在洪江杀人越货,搞得人心惶惶。当然,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