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寥寥两个字,区区八笔画(第13/15页)

没喝酒的一个姑娘开车送我们回去,最开始因为后面坐着李皎,都有些不敢开腔说话。我当时喝了不少,坐在副驾上,开口道:“你最高能开多少码?”

那姑娘对于酒疯子可能也是有点无奈,没大声,倒是我这话语却瞬间点燃了车上一群人的激情,这个说国道开个金杯都能往200上走,那个说高速感觉人都是飘的,也就真是可劲儿吹。

李皎忽然道:“前面路口放我下来。”那姑娘先是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李皎,没敢违背地点点头,我一愣:“这么晚了这口子人都没有,你也不怕出事?”

李皎继续说道:“嗯,那你下车,陪我走走。”

14

二十分钟以后,李皎领我到了一个很神秘的小酒吧。

本来这个点酒吧开着也不算什么,但是这个小酒吧居然开在一条全是卖衣服的街上,冷清得没法。我跟着李皎进门,很小,大概也就是一个门店,有几组沙发,大概有个酒吧的样子,酒保是个很娘的男人,让我有些出于本能的反感。

“这个地方是我几个姐们儿开的。平时没人,他叫六子。”她指了指那个……妩媚的男人,我朝他点头示意。我半躺在沙发上,不吭声,反正我知道按我这状态是续不了摊子了,开口说道:“你把我领到这来干吗?滚床单也不是在这里滚啊?”

李皎白了我一眼,无视我略显得轻薄的玩笑话,喝了一口我反正没喝过的啤酒,那上面的外文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然后说道:“想找人说说话,恰好你又回来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被小凡刺激到了?”

沉默半晌,李皎点点头:“你知道吗,我为小耗子流过孩子……”我正捧着一杯白水,噗的一口就喷出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那时候我学会一点,这姐们儿说话的时候不要喝水,不然容易呛着。我侧头看看带着大耳机嗨到不行的六子,又看着李皎。

“三年前吧大概。”她努力歪头想了一下,给了一个不知道正不正确的答案。

我一愣,三年前?

“那上次我们一起躲雨那会儿……”我疑惑道。她很直接地点点头:“就那段时间。”

知道什么心情吗当时?自己养的猪拱自己养的白菜,关键主人还不知道。

“我咋不知道?”我又去倒了一杯水。

“小耗子说叫我别告诉你,别招你烦。”李皎蹬掉鞋子,赤着脚偎进沙发深处,“吴哲当时是劈腿了,我知道后就去找他,被他当众给了一耳光,小耗子知道了,把吴哲肋骨打断了两根。”

我有点烦躁,本来这个自上次借钱就消失了的男人已经逐渐淡出了我的生活,而今又忽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确实不知道他的情感生活。男人之间本身也就很少聊这个话题,知道有没有或者是谁就行了,哪管你和姑娘风花雪月恩怨纠葛?

又不是那些坐在门槛上专门东家长西家短的碎嘴子婆子。

“我以为我很爱吴哲,没有了他我会不知道怎么办?后来我知道,原来就是一起上学,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一起玩罢了,对了,还有晚上送我回家后偷偷亲个嘴。”李皎从包里掏出烟,丢给我一根,“也对,那段时间的那种喜欢就像呼吸一样,没觉得会有什么特别,失去了还真受不了。爽子你交过几个女朋友了?”

我正顺着她的话语回想我的初恋,被她一问,愣了几下:“有几个吧。”

她耸耸肩:“小耗子其实算和我很久很久了,你不知道,小凡也不知道。他那人傻得很,不知道哄姑娘开心,就拿他混黑的那一套来对付姑娘,谁惹了你可以揍谁,也不知道纪念日什么的去买个礼物,就是递给你一把钱叫你自己去玩。”

“只是有一回我爸冠心病犯了,我妈叫我的时候我恰好和小耗子在吃米粉儿,是他背着我爸去的医院,我家没医药费,是小耗子扑通给医生跪下来说能不能缓缓他去筹钱。后来院子里谁说起小耗子的不好我爸也得跟人呛声,面红脖子粗的,跟谁都说小耗子只是误入了歧途,心眼儿不坏。是啊,我还能说啥?这样的男人什么女孩子能拒绝?”

“我去厦门那段时间他是去厦门跑路,重伤害吧好像,具体的他也没跟我细讲。在那边我们过得很惨,廉价的房子,我在餐厅当服务员,他在一个工地上扛包,只是大手大脚的日子过得习惯了,感情再浓也要啃面包啊,为了钱,我背着他和我们老板上了床。”

我面无表情,静静听她说。她没有再喝酒,只是烟一根接一根不停地抽,好像一旦断了这口气就接不上来一样。

“小耗子聪明,而且混了那么久你要说他不敏感?屁的不敏感。他没隔多久就知道了,也没揍我,甚至到最后也没给我句重话,只是让我走。恰好那个时候风波好像平息得差不多了,我回了成都,他等了两个月去了宜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