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寥寥两个字,区区八笔画(第11/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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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的时候有段时间因为失恋的关系,我有点烦躁,又不乐意跟室友说,暑假我计划了一场从西安出发终点是新疆库尔勒的背包旅行。

社交软件上全是我的旅行照,有人羡慕,有人点赞,有人关心。

我在那条路上收获了不少,听了不少,喝了不少,吃了不少。直到我在西宁塔尔寺那天,廖小凡忽然给我发了个短信:“小耗子问你借钱,你千万别借。”

我这人肚子里藏不住什么事,特别是我在意的人,我一个电话打过去问他发生了什么?

廖小凡欲言又止,最后就说了一句:“他现在在戒毒所……”我当时就有五雷轰顶的感觉,你要说真就和小耗子成两路人了我自己都不信,但那个时候确实觉得这家伙是又不要脸又不要命了。廖小凡见我没吭声,主动开口说道:“你现在怎么样?”

我叹口气:“玩得还不错,正准备等几天去环青海湖。”

廖小凡和我开着玩笑:“怎么?还准备骗个青海姑娘回来当媳妇儿不成?”

我笑道:“那肯定啊,爷们儿得要为咱四川男人长面子啊。”

廖小凡继续说道:“我准备过年跟念念结婚了。”就这一句话,我差点把过滤嘴点了,说道:“你脑子没烧坏吧?你和我同年的,20岁?你就要结婚了啊?先说好,没钱包红包。”

他乐呵呵地说道:“不用不用,你记得来就行。”

我满腹感慨:“也是,你和你那姑娘那么多年了。”

廖小凡的话语透着无奈:“你不知道,后来我还是只有往公务员这个方向考,她家和我家一样,也是很传统的家庭,一开始听我是个小音乐教室的老师,又没有念书。反对得我都要疯了,最开始是禁足,然后是她妈直接跪在她面前,然后我爸妈也开始觉得那家人实在是不可理喻,也开始反对了。”

我蹲在塔尔寺前那个小坡上,问道:“那后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死扛呗,他爸妈才同意了,但前提是我得拿到成人大学的本科,考个公务员,我琢磨着直接把酒席办了,证到了年龄就领,一年考不上我考两年,总不能那个时候来说离婚吧?”廖小凡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些话,仔细想想,这里头没有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的牛鬼蛇神我自己都不信。

“死扛”两个字得成多少情侣的拦路虎啊?

挂了电话,我翻着手机,在小耗子的电话号码上停留了好久,我尝试着拨了过去,却出现空号的提醒。我愣了大概十几秒的时候,终究还是没有删去他的电话号码。

仰起头,塔尔寺在青海空旷的蓝天下显得气势磅礴,信徒、旅客、喇嘛各自有各自的生活轨迹。

经幡飘动,轻轻埋葬了无数人的朝圣之路。

回去过后我就开学了。

而我最近一次见小耗子却是在我没有想到的情况下见的。

那天我放了个小长假,晚上和朋友在夜市吃烧烤。我正打趣道:“现在那种初中痞子我是远远看了就得绕着道走。”

朋友笑我胆子小,我喝一口啤酒打了个酒嗝:“还真不是我胆子小。都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暴躁,不顾后果,不计一切,这种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主儿你可真别惹,连自己是瓷器还是瓦罐都不知道。”

朋友点点头:“这话是没错。”

然后隔了半小时,场面就变成了一群看着就很年轻却个个凶神恶煞的娃围着我俩要揍我们,只是因为朋友起身的时候把隔壁桌立在地上的酒瓶子不小心踢倒了。

朋友道歉,而那边一个声音冒出来:“你没长眼睛啊?”

然后那群人就直接站起来,只能说男孩们的脸上飞扬跋扈,而一身学生清纯打扮的姑娘均是面色兴奋,想来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了。

我脑子里首先后悔的是怎么没牵狗出来,杜高或者加纳利那种级别的护卫犬往那里一放,别说一堆男孩,就是一堆成人也肯定能震慑住。

然后想的是赶快跑,但是啤酒虽然寡淡也是有酒意的,而且我还真的得承认我有点害怕,哪怕对面是一群小男孩,谁知道他们身上有没有什么匕首甩刀之类的玩意儿?

然后一个人影站了起来,周围桌旁的人都是坐着看热闹。夜市、夜店、夜场,凡是这种地方怎么着也有些争斗,他们也都见惯不惯了。

五大三粗的男人一耳光就打在说话那个小男孩的身上,反手一脚又踢在另一个小男孩的肚子上,然后拍拍手,轻声说道:“你说我长眼睛没有?”

猛将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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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背心,肌肉还算漂亮,短裤人字拖,短平头,一身戾气。

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向来可以多打打顺风架,这种架势还是应付不过来。那个最开始说话然后被扇了耳光的男生被男人左臂上精致的般若和背心遮不住的伤疤给震慑得话都说不出来,腿都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