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寥寥两个字,区区八笔画(第15/15页)
只言片语,哪是凤凰涅槃能得出的真理?我这人信命,他从前造的孽总要还上的,这还真不是什么因果循环唯心论。有时候,人做事还得求个心安才好。
举头三尺有神明。
我看着院子里最外面人家的围墙上写了一个“拆”字,举着手机怔怔愣神没有说话,半天说了一句:“早点回来,请我喝酒。”
电话那边愣了一下,哈哈大笑:“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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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掉电话,赫然想起我爸告诉我现在我们这片规划,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家就被拆了,我一边走一边在路灯下打量每家每户的房子。
李皎家的,我家的,廖小凡家的,王澜家的……紧紧挨着就像风雨中的浮萍一样,各自分散后重又团聚,被浪花侵蚀得改变了最初的样子,但总也捋不平千丝万缕的联系。
拆了过后,还能再建,那散了呢?
就像大学最神奇的是分寝室一样,因为会分给你那些你永远也不知道什么性格什么秉性什么故事的室友,却要和你一起度过这四年。
循规蹈矩的廖小凡第一个结了婚,李皎成了她之前羡慕的那种满眼都是沧桑的女人,小耗子在广州的工地上,可能也想不起以前当小混混时的感受吧。
我坐在我家门口,看着这万家灯火,泪流满面,却又莫名心安,一如我第一次和小耗子睡到我的小床上的时候,我告诉他不许哭,告诉他别怕一样,其实我也怕,但我心里踏实。
人各有命。
16
很多很多天以前,星辰满天,夏虫不语。
街坊邻居都在院子的空地上乘凉,一群小孩子满院子跑。
有捧着西瓜穿着背心裤衩的大叔爽朗一笑:“来,跟叔说说长大了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说得好的有西瓜吃。”
“成为科学家!”流着鼻涕的廖小凡这样说。
“成为大明星!”马尾辫的李皎这样说。
“成为游戏厅老板和烧烤摊老板!”我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呢,小耗子?”大叔被我逗乐了,扭头问一个怯生生的小男孩。
“我……”穿着塑胶凉鞋小背心小短裤身材很瘦小的男孩似乎有些紧张,“我……我想成为一个好人。”
夏夜的繁星如同初秋的长河,默默不语。
一片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