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顺势而为(第25/68页)
总管兢兢道,后面花园,更美更清幽,更宜赏玩。
秦兰璪含笑道:“一日之中晨尤重,前院之于府邸庭园,便恰如晨早之于一天。晨光之中,细品前庭之景,恰恰相宜。”
总管只能无言叩首,爬去准备进献的茶果。
秦兰璪品茶倚窗赏景,同行侍卫隔一时便有一个要方便,总管心知必有内涵,但不能不让去,就吩咐引路的小厮牢牢盯住。裕王府的侍卫们去了又回,却从没拐过弯路。
日渐渐地高,宁景徽仍未回府。相府的下人已进了三遍快六十道茶果。薛先生又向总管道,凉寒之物不宜多,若有温补的粥羹则更佳。
这么多果子点心还没吃饱,这是打算在相爷回来之前再用个早膳么?
裕王殿下的胃口真太好了!
薛先生像是察觉到了总管内心的惊诧一般,微微一笑:“王爷昨夜过于劳累,此时须进些补养,劳烦了。”
昨夜,劳累,补养。打理清静相府的总管不禁老脸微热,恰见一如厕归来的年轻侍从未经传报,径直大步进了裕王的车轿中。
车轿的窗帘和门帘立刻就落下了。
“这便去吩咐厨房,就先告退了。”总管向薛先生拱手,转头立刻悄悄吩咐,将过来这边服侍的人都换成年岁长老成持重的。年少者一概不得近前。
“谢少侠竟回心转意,愿与孤这种人互通有无,甚欣甚喜。”
秦兰璪含笑望着进入轿中的谢况弈。
谢况弈一脸少废话的表情,简洁道:“没找到她,这宅子里有没有密室?”
秦兰璪道:“宁景徽的府邸,我如何知道?不过依他平素行事,不像会在府中搞这些弯道。”
谢况弈瞳孔一缩:“你的意思,她被藏在了别处?”
秦兰璪笑吟吟道:“谢少侠可去找一找。我正腿伤,行动不便,属下亦不中用。就不拖谢少侠后腿了。”
谢况弈抱起双臂:“看来你笃定能从宁景徽处问到结果。”
秦兰璪靠上车壁:“看来谢少侠要相信本王了。”
谢况弈硬声道:“昨日在你府邸水榭那里,有些事我都听到了。我江湖中人不问朝政之事,更不想被拖下水,我只想带她出来,她跟这些更不沾边。”
秦兰璪道:“宁景徽托人带话给我,说人在他手中,那么必然是要告知我她的下落。至于为什么此时仍在故意拖延,就不得而知了。”对谢况弈的上一句话丝毫不表态。
谢况弈轻哼一声,转身出轿,寻机去茅厕处把那名被打昏了的侍卫换回。继续埋伏在屋檐上。
秦兰璪喝下半碗粥时,宁景徽终于回府,即刻到轿前拜见,态度恭谦。
左右暂撤开粥碗,秦兰璪向宁景徽道:“宁卿,皇上已罢朝数日,不知今日卿上的是哪个朝?”
宁景徽道:“禀殿下,府中下人无知,误报臣行踪,罪当重罚。敝舍厅室寒陋,斗胆请殿下纡尊移驾于斯片刻。”
秦兰璪要起身,到底腿伤暂不能动,身形一晃,左右连忙搀住。
宁景徽见此情形,神色亦是一凝,忙命左右将软轿抬来,扶秦兰璪上轿去厅堂。又道:“谢况弈侠士是否亦在寒舍?请同移尊步到厅堂。”
秦兰璪在软轿上回头向宁景徽道:“他应该是听到了,肯不肯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话未落音,一条人影从天而降,正落在他轿边。宁府仆从中有胆小的吓得叫了一声。侍卫家丁欲拔兵刃。宁景徽抬手制止,向谢况弈道:“请。”
内庭,正厅。侍婢奉上香茶,退出门外,合上门。厅中只剩了秦兰璪、谢况弈和宁景徽三人。宁景徽向秦兰璪躬身:“王爷驾临,谢侠士到访,想必都是为了唐郡主。”
秦兰璪道:“宁卿,你知道,她并非唐郡主。”
宁景徽道:“臣仅做代指。”
谢况弈皱眉:“她跟你们这些事无关。昨天的事都是你使的诈?她到底在哪里?”
宁景徽神色平静道:“宁某也不知道昨天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谢侠士与王爷联手设下的这出层层叠叠的连环幌子,某未能看穿。本已不做打算了。岂料忽然有人传信,告知王爷与唐郡主将要路经的地方。宁某本着宁信其有之意,亲自率人前往,果然遇见了唐郡主。”
谢况弈的表情凝住了。
秦兰璪神色亦一变:“若宁卿说的是实话,这事便蹊跷了。”
宁景徽再躬身:“臣可拿性命为誓,绝无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