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10/14页)
姚玉玲满意地高举着小镜子,镜子里竟然出现了牛大力的脸,她眉头一皱,扭头望向牛大力。
“那你就朝人家泼尿?”
姚玉玲在广播室内背对着车窗,拿着随身携带的小镜子,一遍遍地照着。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姚玉玲觉得,这个世界的魂儿,都能被她吸了去。
“都是被他们气的!”泼尿乘客越想越来气,怒气冲冲地说。
广播员姚玉玲和蔡小年、牛大力、汪新都生活在一个大院里,她比汪新大一岁。十九岁的年纪,美艳不可方物,再加上天生爱打扮,不捯饬个花枝招展,她就不是姚玉玲,车上车下,她可是人见人爱的“一枝花”。
被泼尿的一位回敬说:“你要是这么说话,这事儿就没完了。我现在也有气,我想卸你一条胳膊,行吗?”
对于王国富的问题,汪新无法回答。作为一名人民警察,他内心渴望的是,让群众的财物物归原主。面对王国富不停的询问,汪新无法给他答案,也无法给自己答案。汪新闭口不言,上了车,径直朝广播室走去。
“行,你试试看!”眼看着又要吵起来,汪新拍了一下桌子,斥道:“都别吵了!到了这儿,还不老实吗?”
“我们先上车。”
吵架声停了下来,他们的脑袋耷拉下来,汪新从工作包里拿出纸笔,开始做笔录。
时间不等人,眼看着快要开车了,王国富绝望地望着汪新问:“同志,车要开了,我的包是不是找不回了?”
另一边,马魁也在聆听着女乘客与小伙子的纠纷过程。“警察同志,当时我睡着了,他紧贴着我,头还靠在我身上了。更气人的是,他死不承认。”
王国富的包还没找到,他又嚷了起来,像催命似的催汪新。包找不回来,可真是要了他的命。汪新不停地在出站口的乘客中搜寻,可惜王国富的那个包依旧难觅踪迹。
“我也睡着了,就感觉她推了我一把,我就醒了。”
那人腿肚子转筋,直到走出车站,心里仍不住嘀咕:“若不是犯过事儿,刚出来不久,哪能一看到警察就腿软,不听使唤。今后,得做个堂堂正正的人,才能站在光天化日之下不虚得慌。”
“就是因为你靠在我身上了,我才推你的。”
那人一听汪新要带走他,顿时瘫了下来,唯唯诺诺地打开了包。王国富探头看了个清楚,那不是他的包。对于误判,汪新很是惭愧,诚恳地向那人道歉,心里忍不住感叹:“看来,想要成为一名优秀的警察,要走的路,还有很远。”
“可就算我靠你身上了,那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凭什么当着那么多人面,骂我是流氓!”
“我是警察,有这个权力!你要是不想配合,那就跟我走一趟。”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这是我的包,凭啥给你看?”
“警察同志,她这是往我脸上抹泥巴,这要是传出去,我还有脸见人吗?我媳妇不得挠我呀!”
那人的小动作没有逃过汪新的眼睛,他面不改色地说:“同志,请你打开包,我要看一下。”
“挠你也活该!别装好人了,赶紧说说,这种事儿,你干过多少回了?”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慌张,随即镇定下来,装模作样地说:“谁偷你包了,你这人,怎么胡说八道?”
“警察同志,我冤枉!”小伙子大呼冤枉,马魁没说话,他端起大茶缸喝了起来,若有所思。
王国富立刻反应过来,激动地喊着:“就是这个包,他偷了我的包!”
旁边桌的汪新,询问老头:“大爷,问你话呢!为啥在车厢里小便?”老头不回答,装聋作哑,汪新继续说:“这招不好使,见多了,赶紧说!”老头举起手:“我可以给那个小伙子作证!”
车站的警察也加入了搜寻,人群中有人多了几分慌张。汪新敏感地察觉到了一个男乘客有意闪避的动作,定睛一看,只见他背着一个黑色皮革包。那人步伐凌乱,汪新一下蹿到他的面前,速度之快,如离弦之箭。就在王国富还在纳闷之时,汪新已强行把那人的包翻过来,包上赫然印着“上海”字样。
接着,老头走到马魁桌前,马魁示意他有话尽管说。“老话讲,眼见为实,我一直在这个小伙子身后站着,看得最清楚。刚才,这个小伙子是左歪一下,右倒一下,前点头,后仰脖,看样子,应该是睡着了。”老头刚说完,小伙子猛地握住他的手,激动地说:“大爷,您真是好人!”
就在这时,汪新看到一个男乘客背着一个黑色皮革包,伸手一指问:“那个包,是你的吗?”王国富忙看去,失望地摇了摇头。
“我就是看到啥说啥,可没向着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