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积雪寒光敌骑至边城曙色少侠来(第9/12页)
阿摩良也非弱者,他一避开,双足尚未完全着地,已是刀花疾转,“彩凤剔羽”,斫将过来。马堡主这时,六阳棍本是倒拖着的,见他刀来,猛然右脚往前一提,右手往前一抖,由西往北一拧身,身躯斜转,棍棒抖起,猛的往外一甩,把阿摩良的扎刀砸个正着,只听得当的一声,阿摩良的扎刀,已给磕出几丈开外。
马堡主凝身止棍,一声大喝道:“教你们知道这个小村堡的厉害!”
喀图音仍是嘻嘻冷笑,说道:“你别得意,你只是碰着我的徒孙辈。你以为你的功夫真那么了不得吗?”说到这里,突然一甩头,叫道:“达孩儿出来,收拾这厮!”话声未了,官军队中又见一人飞驰而出,舞着一对奇形怪状的兵器,当啷啷的直响。这人名叫达特昌,便是前次和多罗喇嘛等合斗姜翼贤的四个好手之一。
他这对兵器,是两个钢环,每个钢环又有着两个钢圈子,可夺兵刃,也可架接重兵器。而且环口锋利,敌人兵刃若给钳住了,质地稍差的,就可乘势折断。
马堡主虽已五十多岁,但一向不在江湖走动,哪里见过这种外门的奇形兵刃?他三截棍一起,使出六阳棍法中“翻江倒海”一招,棍头点前胸,将手一抖,抖起碗大棍花。达特昌冷笑一声,日月双环往上一甩,硬接硬架,硬截硬砸,顿时当啷啷的一阵清脆音响,双环震在杆棒之上,三截棍给震得脱手飞出。马堡主也够厉害,他一照面便逢奇险,竟能力持镇定,身躯往后一翻,疾的赶上,接着杆棒,拧身转步,手起一棍,直奔达特昌的胸腔肩背横扫过来,他已是豁出性命,要和敌人一拼。
达特昌见他来势凶猛,左脚往外一滑,一转身,一盘旋,先卸开来势,然后猛的凑上,左手月环往外一翻,两个圈子一合,把棍头钳了一缺,右手日环更用足十二成力量,蓦地朝棍上便砸,只听得一声巨响,犹如大铁锤打铁一样,“轰”的一声,火星乱飞,三截棍震落黄沙,真的断为三截!
马堡主给震得面如金纸,连连后退。达特昌大喝一声:“你往哪里跑?纳命来!”双环高举,纵步追来!
正在此际,栅城上蓦地飞下一团红影,迅如飘风地掠上前来;剑吐寒光,红衣映衬,耀眼生缬。达特昌呆了一呆,只见面前已站出一个俏生生的姑娘,剑尖指向自己,一声清叱,喝道:“休得猖狂,本姑娘在此!”
达特昌心中嘀咕:怎的一个女娃子,身法居然如此迅疾。他不知道来人是江湖上早就有名的红衣女侠姜凤琼,她十四岁已开始随爷爷闯荡江湖,除了火候稍差外,已全得家传梅花门的拳剑精髓,就是在江湖上,也差不多可以跻身第一流好手之列。
达特昌虽然震惊于她的身法迅疾,但还以为一个女娃子功夫有限,而且必然拙于气力,自己就是给她个硬碰,她也承受不了。
达特昌主意既定,双环一分,“饥鹰振羽”,日月环同时发出。红衣女侠喝声“来得好!”左手一压剑诀,右手剑如银虹疾吐,径刺胸膛;达特昌双环一绞,用个“倒卷帘”手法,想把姜凤琼单剑绞住。但红衣女侠是何等人物?只见她秀眉倒竖,单剑用个“回风戏柳”,一翻一卷,借力打力,反把双环荡开,手中剑仍不放松,分心直刺。达特昌急忙几个盘旋,直退出去。重整旗鼓,再打精神,小心应付这个“看不上眼”的“女娃子”。
红衣女侠身法轻灵如彩蝶,展开梅花剑法,飒飒连声,浑身上下,闪起几道精光冷电,迫得达特昌眼花缭乱,日月双环,不但挡不住她的单剑,反而给她着着抢住上风。战到分际,达特昌双环一合,“韦陀捧杵”,正要锁拿她的单剑,哪知红衣女侠趁他一合之时,猛地猱身直进,疾如闪电,“金龙戏海”,剑尖一吞一吐,径自欺身进招。达特昌双环回救不及,惨叫一声,左手五指,全给剑锋割断!
喀图音看见大怒,顾不了自己身份,日月幢一举,呼的一股劲风,便扫过来。喀图音使的日月幢,重五十六斤,头尖尾锐,四面都是棱角。姜凤琼知道不能力敌,立即一提腰劲,“燕子钻云”,刷的向上一窜,拔起两丈多高,落在喀图音背后,举手一剑“玉蟒翻身”,直奔敌人右肩刺去。喀图音好不厉害,微微一晃,金幢疾展,离身两丈以内风雨不透,姜凤琼的剑给铲头微微一挂,已震得手腕酸麻,连连后退。
喀图音正要继续追杀,忽地背后有人大喝一声:“秃驴好不要脸,欺负一个女孩子,有本事来接我这刀!”喀图音愕然回顾,只见姜翼贤横刀身后,怒目生嗔!
喀图音旋过身躯,磔磔笑道:“闻道你是梅花拳掌门,朱红灯也是你的徒弟,洒家日月幢打遍天下,未逢敌手,正要领教你的刀法有何厉害。”说罢,僧袍拂处,金幢一卷,自上而下,“横扫千军”,便向姜老头子下三路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