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9/12页)

无欲禅师道:“我的脸色是不是很难看?”

“那倒不是。”巩贵以自信的口吻道:

“是鄙人如此推断,是以特地来访,以便查证一下,当然你的内伤,瞒不过行家。但表面上看来,气色仍然不错。”

无欲禅师这时才叹一口气,道:“既然你已看出来,现在快点走吧!”

巩贵摇头道:“禅师难道真的认为鄙人只来看一看,就肯走么?”

无欲禅师道:

“你不走便又如何?别以为贫僧内伤严重,就可以欺负,若是迫急了我,还是有一拼的力量,只不知帮主信是不信?”

“鄙人当然相信。”巩贵道:“以禅师的修为造诣,实是已达到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地步。如是集中残余之力一拼,威力定然不减往昔。”

“既然帮主相信,想来一定不会迫贫憎非动手不可了,对也不对?”

巩贵沉吟一下,才应道:

“不错,我不要迫你,但并不是就此放手不管,而是利用那个李氏女子的性命,要你坦白回答一些问题。”

无欲禅师无头一震,侧耳听去,厨下仍然传来锅构的声响;刚刚略感安心,巩贵已经说道:“她不在厨房中,现在传来的声音,是我的手下弄出来的。”

无欲禅师浓眉一皱,道:“哪有这等事情?”

“为什么没有?”

“你如要我相信,以便威胁于我,自该让厨下寂然无声,方是正理,况且你手下代她弄出声响,有何作用?”

无欲禅师驳斥道:

“当然话说回来,你的确用不着骗我,因为你手下有足够的人在,若要擒下她,毫不困难。是以我并非认为你没有这等能力。”

巩贵微微一笑,道:

“你的意思是说,我没有理由命手下之人,一方面擒下该女,一方面仍然弄出声响,使你感觉不到异状,是也不是?”

无欲禅师道:“不错,你为何要这样做呢?”

巩贵道:“告诉你也不妨,我乃是一直在门外巡看,命手下之人先行入屋。是以他们顺利擒下该女之后,由于我尚未进来,故此继续弄出声响,使你不疑,须得等到我发出命令,他们方会停止。”

无欲禅师道:“若是如此,巩帮主何不下个命令,让贫僧瞧瞧你的话可有虚假?”

巩贵点点头,口中随即发出一声低低的哨声,却能传出相当远。哨声过后,厨下声响随即消失。

无欲禅师点点头,道:“看来似是不假了。”

“当然不假。”

巩贵道:“禅师并非凡俗之流可比,鄙人何必空言相欺。”

无欲禅师笑一笑道:

“但假如李氏女子仍然听从你的命令,故此你利用此一形势,迫使贫僧供出实话,这倒是一着绝妙手法。”

“这是什么话?”

巩贵有点啼笑皆非的样子,道:

“你意思说,我命她听得暗示,就停止一切动作,在厨下等候,以便我在外面,迫你泄露机密,是也不是?”

“巩帮主自是心中有数,明知贫僧不会把自家性命放在心上。因此,你如以生死威胁于我,定难收效,唯有利用李氏女子的安危。”

无欲禅师从容地解释,接着又道:

“这件事很简单,你命令手下之人,押她出来。待我观察过她确实是落在你们掌握不是装出来的,咱们再谈别的问题。”

巩贵心中暗喜,忖道:“这少林僧人口气之中,已暗示有得商量了。”

他立即发出命令,接着说道:

“大师之言甚是有理,只不知你是怎生观察,便可瞧出她并非假装的?”

无欲禅师淡淡道:“贫僧在江湖上混了多少年,难道还看不透她么?”

巩贵点头道:“好好,鄙人倒是希望大师具有这等神通。”

他们等候了一下,居然没见人影。

巩贵在沉着之中,仍然微微露出诧异的神色。

无欲禅师突然仰天一笑,道:“巩帮主,贵手下为何竟敢抗命?”

“没有的事。”

巩贵道:“也许临时发生意想不到的事……”

他说到这里,猛可恍悟,心头顿时大震,但表面上仍然不动声色,道:

“我自己先查看一下,大师意下如何?”

无欲禅师道:“你不先查看的话,难道叫贫僧去不成?”

巩贵虽说要去查看,但却不动身,甚至没有离去的迹象。他眼中射出鹰隼般的光芒,既锐利又冷酷,道:“以鄙人猜想,大师必很希望我前去查看。”

无欲禅师摇摇头,道:

“你别多疑,贫憎已是身败名裂之人,又负重伤在身,对于人间的恩怨,都不甚放在心上。贫僧既没有设下埋伏恭候大驾,亦没有人肯帮忙。再说,我岂能未卜先知,等你人毅?”

最末的两句话,倒是实情。

巩贵本来疑惑厨下另有高手,已收拾了他的手下,只等他过去查看,恰好就包围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