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第2/3页)
“害怕二东家在村里说不上话,黄四郎说当家作主的是赵家后,他又支支吾吾扯别的理由...”李解想不通,刘二叔在赵家并没遭受排挤,相反,念他途中护梨花的份上,老太太和三东家很依仗他。
刘二婶生了孩子后,老太太就让在村里干活,有空照顾妻儿。
刘大既是他的兄长,不该避赵家如蛇蝎才是。
李解问,“他是不是做了对不起赵家的事?”
梨花冷笑,“他素来只巴结我大伯,估计看我二伯得势不安吧。”
“三娘子可要带他回山谷?”
“带回去干什么?”梨花话语间毫不掩饰对刘大的厌恶,“他还能有刘二叔受欢迎不成?”
如此,李解便不多问了。
梨花从不无缘无故的讨厌某个人,既对刘大不喜,必有自己的原因,李解道,“我看他不是安分守己的,路上肯定会打听刘二叔他们...”
“刘二叔不是拎不清的,之后他若找你打听,你就问问他老娘媳妇怎么没的。”
李解猜到了什么,心神一凛,“是。”
不过刘大识趣,没有问到李解跟前来,只在队伍休整时凑到赵广从跟前问。
“二东家,我阿弟这几年过得可好?我在近溪村,不知攻来的是岭南人,他没缺胳膊断腿吧?”
赵广从以前就对刘大为大房办事颇有微词,又知梨花不待见他,哪儿会和他交心,酸他道,“好着呢,他媳妇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他也置了田地,养了鸡鸭,日子风生水起呢。”
刘大果然酸得不行,阴阳怪气道,“阿娘惨死,死不瞑目,他倒是过得自在。”
赵广从心里发笑,嘴上却温温吞吞的,“你阿娘咋死的?为啥死不瞑目?”
刘大像哑巴似的,半晌不知怎么回答。
赵广从摆手,“没事就回去待着吧,待会要清点人数了。”
刘大眼里闪过嫉妒,却又没辙,只能忿忿不平的走了。
之后,他不再问刘二,而是想方设法的往赵广从跟前凑,赵广从清点人数,他就屁颠屁颠跟着挡风,赵广从推车,他就在前边拉,连赵广从拉屎他都要在边上递竹片。
旁人问起,他就直言不讳的说是赵家的长工,签了契约的。
赵广从底下的人以为赵广从想重用他,待他极为客气。
冬日昼短夜长,在刘大的殷勤下,队伍晃悠悠到了云岭村。
天色灰蒙,村外的树光秃秃的,树上的魂幡破旧,让人们想到多年没扫的坟。
在西南,清明上坟才会挂魂幡。
而眼前,高扬的魂幡云屯雾集,乌鸦立在枝头,仿佛枯枝结满了黑色的花。
风一吹,山野呜呜呜的响,好似勾人魂魄的咒语。
白阿六他们走在最前边,速度越来越慢,待看到围墙里五花八门的尸骨,差点惊喊出声,“这...”
谁家围墙上有这么多白骨?这...这不会是鬼村吧?
他们驻足不前,后面的人不由得伸脖子瞧,这一瞧,尖叫声刺破天际,“鬼啊,东家,东家...”
尖锐刺耳的声音惊得树上驻足的乌鸦乱飞,堪比那边蝗虫过境。
“鬼,有鬼啊...”
“别怕!”赵广从压着草帽,飞奔进村,三步并两步爬上哨楼,大声道,“这是合寙的辟邪物,岭南人凶残成性,此物能震退他们!”
乌鸦素来不吉,怎么辟邪?在场的云州人闻所未闻,惊疑地望着赵广从。
赵广从也觉得自己有些夸张了,挺了挺脊背,从容道,“这儿聚集着戎州的冤魂,他们无辜枉死,对岭南人怨念深,有他们在,会保佑我们击败闯入的岭南人。”
“否则,诸位以为我们怎么活下来的?”
是啊,若无神力,他们怎么战胜蛮横的岭南人?
围墙下,有人胆战心惊的问,“今后我们就住这儿了吗?”
会不会太阴森了点?
赵广从似乎看出他们的想法,提高音量道,“没错,这儿就是大家的新家,阴森恐怖算什么,只要能安稳度日就行!”
他迎着风,伸手指向周围,“这儿地势平坦,可耕种的田地多,住在这儿大家才不会饿肚子。”
话音一落,人们急忙向四周望去。
前后临山,山与山间隔远,这儿以前肯定多耕地,住这儿不愁没地,且荒草枯树有潺潺流水声,住这儿不怕缺水。
思及此,心思活络的人跑了出去,在一处荒草间跺着脚问,“我能在这块地上建茅屋吗?”
风刮得赵广从眯起了眼,他犹豫了下,“行。”
一时,人群骚动起来,眼看大家要开始圈地,赵广从扯着嗓门喊,“房屋之事不急,马上过年了,我们去山里过年,开春再回来。”
“带你们来就是让你们认认路,哪怕附近还荒着,但明后年,这儿就会屋舍林立,人丁兴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