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第10/12页)

在微醉的状态下,他只用手去抚摸心爱的女人就足够了。

雾子也变了。

此刻秋叶的手轻轻地抚摸她,她却若无其事地躺着。

以前雾子从来没有这样放松过,也不像现在这样保持沉默。

此刻雾子像对待依偎着母亲的孩子那样,听任秋叶的抚摸……

秋叶从这时起感到“女人是海洋”。

意思就是男人是漂泊在女人海洋中的小船,不管男人如何恶作剧,叫也罢,喊也罢,但无法从女人的海洋中逃出去。

不管年轻也罢、年老也罢,女人就像宽广的海洋,无边无际,任男人飘荡。

秋叶抚摸着雾子,雾子几乎不做任何反抗,毋宁说,她乐于秋叶这样做。

仅仅半年时间,雾子的身子已经“开花”了。

开初,她怯生生地反抗,而现在做出难以想象的媚态,并且感到无比愉悦。其间有多大的差距啊!

秋叶感到吃惊,有时又觉得害怕。开了花之后,以后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霎时间,秋叶陷入了深深的不安,因为他已窥见性的深渊,立刻慌忙地回到现实中来。

如果说,爱就是喜爱对方身子的一切,那么此刻秋叶毫无保留地爱着雾子。

说实话,对雾子的身子,从头到脚他都爱。如果雾子要他去舔脚,他会弯下腰去舔;要他剪脚趾甲,他会毫不犹豫地去剪。对讨厌的女人,那样做是一种痛苦;对喜欢的女人,那是一种快乐。

这些日子来,秋叶切身体验到爱,感到真是不可思议。

为什么同样的行为,对某人是一种快乐,而对另一个则是厌恶?

比如,每天用的牙刷,自己喜欢的人用也无妨,甚至两个人可以合用一支牙刷。

而自己讨厌的人用过的牙刷,一见到就恶心,把它当作细菌的巢穴。

此外,自己喜欢的人嚼过的口香糖,可以从她嘴中接过来再嚼;而自己讨厌的人嚼过的口香糖,见了就想吐。

其实用过的牙刷、嚼过的口香糖不会有多大差别,然而同样的东西却会引起愉快和不快。这是什么缘故?

这只能说是爱的魔力。

在这竞争激烈的、打小算盘的风气占统治地位的社会中,还有这样不合常情的事情存在,那只有在爱的世界。

不合理的逻辑竟然堂而皇之地存在。

然而不合理的逻辑之所以能存在,因为人不是计算机,人就是人,因而是不可以信赖的。

现在,对秋叶来说,不用说牙刷共用,即使口香糖也可以一块儿嚼。

雾子口中吐出来的东西,秋叶可以坦然地接受,因为对秋叶来说,雾子身上的任何部分都是干净的。

在爱的调教下,让对方知晓异性抚摸的愉悦,是爱的过程中的一个阶段。

秋叶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痴迷到这种程度。对自己如此沉迷于女色,甚至感到恐惧。

在南平台家里,秋叶在外过夜时,只有母亲和女佣人两人守着。

秋叶在山中湖别墅时,上大学的外甥偶尔来家住住,但他也不能经常来。

母亲和昌代都是刚强的女人,随着年龄的增长,不会使年轻人望而生畏,自己也不会感到寂寞。

母亲常常坦然地说:“反正小偷进来,家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们在这里,小偷见了也会失神而逃。”

话虽如此,但也不能常常家里没有人守着。

近来,秋叶大多清早开始工作,觉得比夜里效率高。他认为一下睡个够,早晨起来工作脑子清醒。

再说早晨在家,母亲可以放心。

大清早从外面回来,要在母亲起床前,那是不容易的。有一次早晨5点钟,原以为母亲还没有起床,从后门刚插上钥匙,里边就有人喊:“是哪一位?”

母亲一见是秋叶,便说:“你回来了。”

霎时间,秋叶的身子缩成一团。

儿子在外面过夜,母亲从不多说什么,也不问你在哪里过的夜。老人家的态度是随你的便。

秋叶也不像离婚前对妻子有一种顾虑,或有负罪感。即使如此,他也感到心头沉重。

本来应该更早些,在凌晨2时回来,但搂着雾子柔软的身子,怎么也舍不得。

“4点钟叫醒我。”

夜里,秋叶叮嘱雾子,并把闹钟定到4点,结果还是睡到5点。

他睡眼惺忪地听到闹钟响了,雾子也催他:“亲爱的,4点了。”他唔、唔了两声,又睡过去了。

今天早晨5点醒来,是被小便憋起来的,否则要睡到七八点钟。

他恋恋不舍地抛下雾子那柔软的身子,6点钟回到家里,母亲已经起来了。

“昨晚,杏子来了,住在这里。”

秋叶有两个孩子,都是女儿,大的大学四年级,小的高中三年级。

和妻子离婚时,孩子正是青春期。她们忍受父母离婚给她们带来的打击,现在总算缓和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