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漂泊秋风中(第28/49页)

难道,这些路人和小摊里,隐藏着便衣?

杜小曼不动声色地张望,低调逼近,猛然瞥见那三个八卦伯伯站在接近法缘寺的路边的一个字画摊儿旁,做品评状。

那一带的行人,也比其他地方的稍多。

杜小曼的八卦天线顿时竖起,左右环视,却突然感到一阵不自在。

就在她打量四周的同时,似乎有无数道目光,也在打量她。

杜小曼四下看时,路人仿佛都在各干各的事,没人留意她。但当她的视线挪开,那股直觉的不自在立刻又升起,那些她看不见的目光,又回到她身上。

杜小曼故作从容地向前走。

法缘寺近在眼前,偌大的牌匾下,正门紧闭……

突然,杜小曼后颈和脊背上的寒毛竖起,她猛一回头,一个褐色的身影哎呀了一声,蹬蹬后退两步,倒像是杜小曼把他吓了一跳。

褐影定住身形,与杜小曼大眼瞪小眼。

竟然是个小童。

短衣总角,裤脚扎着,两弯月眉,一双俏眼,确切地说,是个伪装小童伪装得十分拙劣的少女。

她与杜小曼互望了两秒钟,眨眨眼,低下头:“我家主人想与你一见。”

杜小曼感到,四周那些扎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如同岩浆般滚烫起来。那三个站在书摊边的八卦伯伯甚至放下了手里的字画,露骨地观望。

杜小曼在聚光灯下般的待遇中,佯作镇定地问:“你家主人是……为什么要见我?”

那少女再后退一步,侧身:“这边请。”

杜小曼顺着她示意的方向望去,只见路边的一家茶楼二楼,窗扇挑起,一个美人凭窗站着。余白长衫,发束方巾,在微寒的秋风中摇着折扇的纤纤玉手与洁白光滑的玉颈向全天下人昭示着,她是女扮男装。

她居高临下俯视着杜小曼,微微颔首。

杜小曼在心里叹了口气,走进茶楼。

二楼,雅间,门打开的瞬间,杜小曼又想叹气了。

门里不止一个美人,而是……一群……

有袍衫巾冠,男人打扮。也有珠钗罗裙,娇媚形容。

杜小曼只觉得一阵眼花缭乱,满目奢华。

这些美人齐刷刷地都望着她。

这么多的女人齐聚一堂,杜小曼心里想到的,竟然不是月圣门在开会。

直觉,狼一样的直觉告诉她,这些女人绝对是……

门在杜小曼背后合上。刚刚俯视她的那个美人朱唇一挑:“你是王爷哪个园子里的?”

果然,影帝的后宫!

哇,这才是真后宫啊!

这一个个的绝色啊!

她一个女人看了都想流口水啊!

她到底是哪根弦子烧短路了居然同情过那货啊!

她又是多么傻多么天真,把一头圣殿色狼当成秦公公啊!

看这堆女人的眼神和表情!

只做姐妹不可能!绝不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话说,她又为什么要脑子进水在这里演狗血剧!那货就算立刻被砍了,也能含笑九泉了!简直享尽天福!

杜小曼内心咆哮,脸上肃然:“我不是哪个园子里的。我……”

另一个女子轻嗤一声:“行了,别装了。在这里的,大家都一样,要不干吗过来呢?”上下将杜小曼再一扫视,“看来你不是京里的,打哪儿赶过来?刚到京城?”

杜小曼说:“我真的不是……”

余白长衫的美人打断她:“当前眼下,不必要的话无需多说。简而言之,法缘寺,我们都进不去。王爷,我们都见不着。谁要是有门路,也不必藏着掖着。王爷在里面,必然不好过。能想想办法便想想办法。”

又一个美人叹了口气:“和尚庙里,连肉都吃不到,定然是顿顿清汤寡水。王爷那嘴刁的,怎生受得住?天又寒了,还是穿着薄衣裳进去的,染了风寒怎好?”

敢情挺皮实的影帝,在后宫们的心目中,是个弱柳扶风的男版林黛玉。

杜小曼不禁脱口道:“法缘寺装修得不错,应该厚衣服还是有的,偶尔吃吃素,也挺健康。”

满屋的女子顿时唰啦一下,又都看向她。余白长衫的美人微微扬眉:“妹妹怎么称呼?”

杜小曼道:“呃,我姓杜,我叫杜小曼。”

女子颔首:“哦,不曾听过这个名字。”又向杜小曼淡淡一笑,“我名南缃。”

杜小曼点头笑笑:“幸会。”这两个字吐出口,怎么都觉得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