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清歌伴月临(第38/59页)
杜小曼上火了:“你别真以为我没文化什么都不懂啊。我学过的,取字和名有关,得有典故联系,你那名字和时阑这俩字之间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名字名字,生来有名,男子二十冠而字。
古人对起名取字极其讲究,规矩一大堆。虽然二十岁才能有字,但也有很多人家在孩子刚落地,就绞尽脑汁,搭配生辰八字,翻遍典册诗词,起好配套的名和字。等到二十岁才正式用字罢了。
就影帝这破名字,字小玉小花也不可能字时阑。
秦兰璪点点头:“你竟懂这个?没错,一般来说,是得因名而字,但我偏不那么做,旁人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是没几个人敢把你怎么样。
秦兰璪的神色一敛:“时阑本应是我的名,后来用做了字,其中原因复杂,一时解释不清。没多少人知道我的字,宁景徽也不知道。但,你若不信,可以去问小十七,他知道。这孩子不会说假话。掌柜的,你签的那个东西,赖不得账。”
秦兰璪空着的那只手在怀里掏了掏,扯出一个纸角:“我一直随身带着。”
杜小曼道:“所以呢?”
影帝看来是准备耍无赖了,她也只能用无赖对待无赖。
秦兰璪挑眉看了看她:“宁景徽的小黑屋和裕王妃,你真要选前面一个?”
杜小曼斩钉截铁:“对。”
秦兰璪叹了口气,松开撑在她头顶的手,后退一尺:“好吧。”抬手撩开车窗帘,“弘醒。”
片刻后,弘统领的声音在车厢外响起:“臣在。”
秦兰璪轻轻一摆手:“启程。”
车厢动了。车轱辘响着,车在向前,速度渐渐加快。
杜小曼警惕地看着秦兰璪:“敢问殿下,我们要去哪里?”
秦兰璪悠悠道:“我们去京城啊。掌柜的,你还喊我时阑就行,我觉得你喊得挺顺口。”
杜小曼脑中警铃大作:“去京城?”
秦兰璪叹了口气:“你不是选了宁景徽的小黑牢么。那地方在京城。我把自己卖给你了,我得陪你去坐牢啊。”
在腐朽的封建社会,最高特权阶级和国家最高公务员到底那个更牛一点,杜小曼因目睹事实而了解了真相。
秦兰璪和宁景徽在谈话。
秦兰璪坐着,宁景徽站着。
秦兰璪笑着,宁景徽没有表情着。
杜小曼是这场谈话的中心人物,所以她在秦兰璪身边坐着。看着宁景徽站在那里,杜小曼浑身不自在,想要站起来,却被秦兰璪按了回去。考虑到和影帝一起表演站起来,按回去,站起来,再按回去……这种戏码实在太无聊了,杜小曼就继续坐着了,默默地在心里翻滚着不自在。
秦兰璪笑着说:“宁爱卿啊……”
宁景徽面无表情道:“臣在。”
秦兰璪含笑微微抬手:“爱卿不必拘谨,孤有一件事待与你说。”向旁边懒懒比了一下,“这个女人,孤与她聊了聊。她愿听凭你处置。你有什么想问的,回京之后,就可问她。爱卿什么都知道,孤便把话往明里讲了。孤与这个女人之间的事,想来爱卿都非常的清楚明白,有什么不明白的,孤可以再和你详细说说。所以上京一路,她的吃穿用度都由孤这里安排。进京之后,爱卿如何处置,孤绝不干预。”
明白你个大头鬼!
杜小曼险些掀桌而起,努力努力地冷静肃然插话:“右相大人,我身上,牵扯了太多的要事,我觉得你还是立刻扣押我比较合理且保险。”
秦兰璪立刻转过头,半嗔怪半抚慰地望了她一眼:“唉,你啊……我说了多少次,宁相不是你想的那般,他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为何你总是不信呢?”
杜小曼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
姓时的,啊不,姓秦的,我什么时候和你有过这种对话?
她心中无数句咆哮争着想吼出来,在喉咙里打得不分上下,一时没有哪句能先冲出牙关。宁景徽已经又开口了:“臣此番奉旨出京只为公务,裕王殿下的私事臣一概不知。臣身为朝官更无权涉及。与月圣邪教一案有牵扯者,臣须在进京缴旨前擒拿。”
秦兰璪点头:“孤方才便已说了,进京之后,人随你处置。”
宁景徽抬头,竟是微微笑了笑:“既然殿下允诺在入京时将月圣妖党相关人等交由臣,那臣便等到了京城门外时,再请殿下赐交疑犯。”又一躬身,“殿下,若无他事,臣先告退了。”从容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