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淑妃不待见杨贵嫔,再是收敛也透露了出来,琴心往前一站,不着痕迹地挡住了杨贵嫔的视线。
卢才人不动声色地敛了敛眸,她在其中位份最低,也最没有说话的权力,老老实实地走到一旁,询问起马驹的情况。
相较于淑妃等人,底下宫人待她的态度倒是客气,卢才人对原因心知肚明。
她特意选择的位置很微妙,能将淑妃和二皇子的举止尽收眼底,也能听见容昭仪和杨贵嫔的声音。
杨贵嫔被容昭仪拉到一旁后,忍不住地擦了一把眼泪,她压低了声音愤恨:“她说得轻巧,终究没有经历怀胎十月的艰险,她又怎么可能真的把二皇子疼入骨里?”
卢才人抵住了鼻尖,她有时候觉得杨贵嫔胆子真是大,这番话被淑妃听见,杨贵嫔岂能讨得了好?
容昭仪也听得一阵头疼:“禁军和宫人都在,不会有事的。”
杨贵嫔没想到容昭仪也不帮她说话,眼泪掉得越来越凶:“等真的出了事,就为时已晚了!”
容昭仪不由得咽声,她想起她那个孩子,当时也是觉得有宫人照看,不会出事,她才会心存侥幸地前往长鸢湖。
容昭仪没法再评判杨贵嫔,只能无奈地拉住她:“淑妃惯来强势,你再和她有冲突,也只会让二皇子为难。”
这番话说到了杨贵嫔的心坎里,她没再出声,偏头擦了擦眼泪,最终没敢再上前阻拦,只提心吊胆地在旁边站着。
安稳住她,容昭仪才注意到一旁安静许久的卢才人,容昭仪眸色一闪,卢才人和褚青绾交好一事不是秘密,她会这个时候出现,是褚青绾的意思么?
容昭仪不确认,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杨贵嫔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微微压低了声音:“她攀上了瑾婕妤,倒是较往日轻松得多。”
不止是封赏有她的份,狩猎伴驾名单上居然也有她的名字。
往年,卢才人可从没有这么幸运过。
杨贵嫔话音甫落,忍不住地朝容昭仪看了眼,同是协理六宫,容昭仪位份还比瑾婕妤高,偏她一再退让,宫中变得仿佛瑾婕妤主理宫权一样。
容昭仪垂眸,像是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你理会这些做什么。”
杨贵嫔又碰了个不闷不响的软钉子,心气一下子全散了,当事人没这个想法,她再想要争,也是无济于事。
淑妃带二皇子骑了一圈马,就领着二皇子离开了,杨贵嫔的心思也跟着跑了,最终,来了一群人,居然只有卢才人认认真真地挑选了明日要骑乘的马驹。
傍晚时分,卢才人去见了褚青绾。
褚青绾正让人煮了玫瑰清露,递给了卢才人一杯,轻微挑眉:“瞧你愁眉苦脸的,看来是没探听到什么好消息。”
褚青绾会对卢才人在这件事上没有隐瞒,不外乎是因为二人疑似有牵扯一事还是卢才人向她透露的。
卢才人轻叹了口气,她握住杯盏,摇了摇头:“不论是谁去看,都不会觉得这二人有牵扯。”
淑妃排斥杨贵嫔一事,几乎是摆在了明面上。
“除了因为二皇子起了一番龃龉,两人从始至终根本没有交流,会彼此遇见,倒像是杨贵嫔得了二皇子消息特意追过去的一样。”
褚青绾抿了口玫瑰清露,清香味瞬时间溢满口腔,她垂眸,轻浅道:“要真像我们猜想那样,她们也不可能轻易暴露出来。”
卢才人也懂得这个道理,不由得沉默下来。
说到底,这个消息是她给褚青绾的投名状,一日不落实,她一日就心底不安稳,担心褚青绾会嫌弃她没用。
怀着这样的心思,一杯极其金贵也稀有的玫瑰清露入口,也没叫卢才人尝出什么滋味。
当晚,褚青绾的营帐迎来了胥砚恒,外人怎么想,她不得而知,她只觉得胥砚恒是属狗的!
她摸了摸被咬了数下的脖颈上的软肉和耳垂,都只觉得欲哭无泪,早知如此,她午时就不瞎撩拨,结果全报应在她自己身上了。
骑装利落,也代表掩不住她脖颈上的痕迹,迟春费了好大功夫,才用脂粉掩盖住,迟春红着脸:“外间朝臣和其家眷都在,主子也太胡闹了。”
褚青绾埋首在锦被中,恨不得钻入地里,赧然的绯红一路从脖颈钻入了衣襟。
她声音有点哑,从臂弯中嗡嗡不清地传来:“……皇上呢?”
狩猎时不需要早朝,结果她醒来时,也没看见胥砚恒的人。
迟春替她整理着衣摆,闻言,言简意赅:“皇上在辰时前就离开了。”
借着外间暖阳渗入的光线,皇上也看见了主子身上那些或浅或深的痕迹,瞧着神情看不出是否心虚,总归走得格外快。
半个时辰后,褚青绾才磨磨蹭蹭地出了营帐,她来得晚,马厩中也不剩几匹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