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事发(第3/4页)

说完,他迈开步子,径自离开。

皇后死死盯着陆允鉴的背影,看了许久,终于道:“摆驾奉天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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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出去寝殿时,恰好奉天殿的内监也来了,帝王宣召。

皇后当即上了辇车,匆忙赶往奉天殿,拜见景熙帝。

因只是日常处理政务,景熙帝只着一身简单的纻丝窄袖龙袍,配绛红腰带,一头乌发以镶碧鎏金冠束起,看上去别有一番冷清的气息,和周围那繁琐华美的雕龙纹饰很不匹配。

皇后其实隐隐觉得最近的景熙帝有些过于冷漠了,像是一块冰。

不过她此时不及多想,开门见山,提起宁氏来。

景熙帝一听,便面沉如水,不悦地道:“那个宁氏又怎么了?”

皇后略一沉吟后,道:“皇室,前些日子宁氏丢失,如今总算有些眉目了。”

说着她将事情原原本本讲过了,最后道:“太子知道消息,自是不信,才刚刚冲过去南琼子,要去问个究竟。”

景熙帝:“这位妙真勾搭了太子府侍卫,可当真?”

皇后:“臣妾听着,应是不假。”

景熙帝微扬眉:“应为?皇后这是何意?”

皇后听这话,一时也有些拿捏不准。

太子是帝王唯一的传承,是大晖的储君,景熙帝在这个儿子身上倾注了全部的心血,此时君心难测,谁也不知道景熙帝到底打算如何处置。

是让步,还是不让?

谁知道这时,突然间龙禁卫来报,说是太子前来求见。

景熙帝轻哼一声:“这孽子,还敢来见朕。”

皇后起身,便要告退。

景熙帝:“梓童不必回避。”

皇后脚步停下。

很快,太子便火急火燎地冲进来了。

太子一进来便跪下,要求宽限几日,说他昔日妾室生死不明,他要先去寻她。

景熙帝:“生死不明?朕怎么听说,她已经和你太子府的侍卫私奔?如今延祥观派出兵马,不是正在追查吗?”

太子:“父皇,她不可能和人私奔,她一定是被污蔑的,儿臣必须要查清楚,还她一个清白!”

景熙帝凉凉地道:“怎么,延祥观的守卫军会污蔑她?”

太子急得脸都红了:“他们就是欺凌她,不然她怎么会逃!”

景熙帝轻描淡写:“和你太子府侍卫逃的。”

太子攥拳,恳求道:“父皇,儿臣既把她带回都城,是要留她在身边一辈子的,父皇要她出家为道,儿臣不敢不从,但是儿臣不信,儿臣不信她才离开儿臣几日便和人私奔,儿臣必须亲自去查,务必查一个水落石出!”

他昂着脸,望着上方那威严的父亲,大声道:“儿臣不允许任何人冤枉她,给她泼脏水!”

景熙帝在御座下,自上而下地端量着这儿子,看他梗着脖子叫嚣,不免在心里一个叹息。

这就是他的储君,是他的血脉。

现在为了一个不太台面的侍妾和他争吵,不顾体面,还要把校阅兵马的大事置之不顾!

这一刻,他有种拿起一旁的镇纸狠狠给他扔过去的冲动,不过他到底忍住了。

怪只怪自己,治理大晖十几年,让他生于太平盛世,以至于不知忧患,更不曾培养出身为储君的雷霆手段。

太子感觉到了父子沉沉压下来的威严,但他知道他不能退。

这是帝王的奉天殿,这里发出的一道旨意便能要了许多人性命,他往后退一步,那便是阿妩的生死。

无论如何,他要阿妩活着,必须活着!

这时,景熙帝突然道:“你我父子打一个赌,如何?”

太子:“什么赌?”

景熙帝从容一笑:“若那女子确实和男子淫奔,便由你亲手斩杀。”

太子听此,神情略有些犹豫。

景熙帝修长的指骨轻按在镇纸上,好整以暇地道:“怎么,不敢是吗?”

太子咬牙,颧骨处涌现出青筋,攥着的拳在颤。

景熙帝:“看来你对自己的侍妾很了解,知道她是水性杨花之辈。”

他倏而笑意收敛,冷冷地反问:“哪怕她和其他男子淫奔,你也不舍得要她性命吗?”

太子一狠心,终于道:“好,父皇,儿臣应了你这个赌,若她真和人淫奔,那我便亲手斩杀了她,可若她不是呢?”

他望着景熙帝:“若她为奸人所害,又该如何?”

景熙帝:“若她为奸人所害,那便留在延祥观修行,为我大晖社稷祈福,有朝一日,她修行圆满,便准她还俗,兴许你们还有一些缘分。”

太子单膝跪地,目视前方,一字字地道:“好,父皇,请允儿臣三日,儿臣要亲自追查宁氏的下落。”

景熙帝:“三日?”

太子:“三日后,无论结果如何,儿臣都会前往北地视察军务,校阅兵马,尽我大晖储君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