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事发

傍晚时分, 太子妃一身常服匆忙步入皇后寝殿,给皇后请安。

彼时皇后才刚用过晚膳,正拿了宫中造册来看, 见到太子妃便笑着道:“明媛, 本宫正说要你过来一趟, 想着和你说说德宁的及笄之礼,不曾想你便来了。”

太子妃浅淡一笑, 给皇后见礼。

皇后便赐座, 婆媳两个亲近地说着话。

因说起这次德宁公主的及笄之礼, 皇后道:“这是德宁的大日子,万岁特意叮嘱过,是要好好办的,等过了这次大礼, 就要为德宁选个夫婿了。”

是以这次提前一个月便开始为德宁筹备了。

太子妃低头应着, 婆媳两个详细地说起德宁公主的及笄大礼, 诸事商议一番, 又提到接下来的几件大节, 都是要费心操持的。

皇后笑着道:“去岁时, 你还是新妇, 这些自然不好由你来做, 今年却不同了, 你也得学着,帮本宫料理这些, 总有一日, 这些都要交到你手上。”

这话说得亲近热络,太子妃也不便说什么,只是越发恭敬柔顺地道:“儿媳愚钝, 一切听从母后吩咐,只盼着能为母后分忧。”

这么说着,皇后仿佛这才留意到,太子妃眼皮略有些浮肿。

她便关切地道:“明媛,本宫一心想着德宁的大礼,刚才倒是不曾留意,你这是怎么了,倒像是哭过?”

她不提这个也就罢了,一提这个,太子妃眼圈便泛起红来。

皇后:“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太子又和你闹气了?”

太子妃眼里的泪便往下落,她啜泣道:“母后还记得那宁氏吗?前些日子突然传来消息,说是宁氏在延祥观并不安分,竟逃了出去,再不见人影了。”

皇后:“是……太子闹着要去寻,这不是一直没寻到吗?”

当时一行人回朝没几日,便听说延祥观中道姑妙真丢失的消息,消息一出,太子自然急疯了,为此景熙帝还颇为不悦,把他召过去好一番痛斥。

也是景熙帝不知为何心绪不佳,太子也犯了倔性子,父子两个就再起冲突。

据说当时景熙帝差点一脚把太子踢出去。

后来太子出去寻了两三日,不曾寻到,便终于失望了,一面依然派了人在南琼子四周围寻,一面回到太子府大发雷霆,先痛斥太子妃,之后重罚了苏娘子,又把孙嬷嬷给绑了,闹得整个太子府不可开交。

之后因皇后劝慰,又有皇上的训导,太子这才勉强收了性子。

这段日子太子府中风平浪静的,太子也照样每日读书用功,筹备校阅兵马一事,大家相安无事,只以为没事了呢。

太子妃含泪道:“这些日子,殿下对儿媳很是看不惯,凡事都能挑出刺来,昨日因给德宁准备的生辰贺礼,他看不惯,只说我无用,倒是骂了一通。”

皇后听此,一声叹息:“墨尧实在太不懂事,倒是让你受了大委屈。”

当下少不得宽慰一番太子妃。

太子妃擦着眼泪又道:“如今儿媳又有一桩为难的,不知如何决断,还得请母后定夺。”

皇后听此,心里一动,看着太子妃的眼睛:“怎么了?”

太子妃:“今日南琼子传来消息,延祥观一直在寻宁氏,竟让他们得了消息,儿媳听了也是心惊胆战,不知如何处置。”

皇后:“竟寻到了?”

太子妃:“并不曾寻到宁氏,不过已经有些线索了。”

她便详细说起,说宁氏如何遁入道门,却不遵清规戒律,和一侍卫勾搭成奸,就此淫奔。

皇后:“淫奔?”

太子妃提起这个,微咬唇,有些难以启齿地道:“延祥观那里传来的消息是这么说的,其实说起来,这件事儿媳也是愧疚,当时儿媳得父皇口谕,送这宁氏离开,随行的是府中侍卫,恰好也是儿媳昔日的陪嫁,结果这宁氏就这么在路上和他有了首尾,她以女色相诱,要那侍卫带她离开,那位侍卫哪里经得起这个,就此着了她的道,带着她逃离延祥观。如今聂三已经抓获,他全招了。”

她无奈地起身,就要跪下:“此事若是细论,也是儿媳办事不利,还请母后责罚。”

皇后连忙扶住她:“这原本也和你无关,实在是宁氏不知羞耻,明明已经遁入道门,依然不能安分!”

太子妃无奈落泪。

皇后叹息连连:“寻到了自然是好,可,可她竟做出这等令人不齿之事,太子若是知道了,怕不是又是一通气恼!”

太子妃低头:“是……况且如今父皇将兵马校阅一事交给殿下,殿下不日即将启程前往北地视察军务,突然出现这种事,若是耽误了大事……儿媳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皇后略沉吟一番:“兹事体大,这件事瞒也瞒不住,本宫既是做长辈的,这时候少不得为你做主,本宫去和你父皇提,一切由你父皇做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