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11/14页)

马魁则望着周围乘客,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侯三金身上。侯三金约莫有二十五岁,贼眉鼠眼,他拄着下巴,笑眯眯地望着这一切,一不小心就撞上了马魁的那双眼,他不慌不忙地伸了个懒腰,装作不经意地走了。

错了!”

听着女青年的口气,唐兴国不快地说:“你说这些有用吗?”女青年不依不饶地说:“怎么没用,没了手表,这婚还能结吗?非黄摊了不可!早让你把表拿出来,磨磨唧唧死活不肯,我要一直戴手腕上就丢不了了。”“你也不能全怪我呀,我不是怕人多眼杂,让小偷盯上吗?”“这下好了,怕什么来什么!你赶紧把表给我找回来!”女青年越说越生气,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要喷到唐兴国脸上。

马魁告诉老头,把鞋送过来,就没事了。老头诚惶诚恐地一再道谢,转身刚要走,却被汪新叫住。汪新把手铐掏了出来,老头一看这架势,顿时吓坏了,哆嗦着,裤裆湿了一片。马魁喝道:“汪新,你要干什么?收起来!”“偷了东西,就是小偷,怎么能放走呢?”马魁霸道地说,他说放就放。

唐兴国越说越心疼,周围乘客听了吃一惊,有乘客说:“那可是金贵东西,小伙子,看来你家条件不错。”女青年一听,不太高兴地说:“还条件不错呢,是穷得要死!买表的工业券和钱是他求爷爷告奶奶才凑够的。要不是他对我好,给我买了块上海牌手表做彩礼,我妈才不会答应呢!”

马魁拦着汪新,放任老头离开。汪新盯着马魁,眼光冒火,重重地把手铐摔在桌上。马魁指着汪新说:“都把老人家吓尿裤子了,这要是留下病根,你就是作孽呀!”“有贼不抓,等到手又放了,我不明白!”“人这一辈子,谁没犯过错,知错立马改正了,就还是个好人,能放一马得放一马!”“那我也改正了,您为啥还抓着我的小辫子不放呢?”“谁让你是我徒弟了。”“马叔,我知道您看我不顺眼,要不干脆把我赶走算了。”“那不便宜你了?小子,你死了这条

这时,汪新插了一句:“马叔,他的手表有可能是在厕所那丢的。”马魁没说话,唐兴国急眼了:“警察同志,那块手表可是凑了十二个工业券,花一百二十五块钱才买到的,是彩礼,丢了可就麻烦了!”

心吧!”

唐兴国说:“对,没结婚,我们是哈城的,来宁阳走个亲戚,顺便去拍结婚照。警察同志,我的手表被人偷走了,是上海牌的。你看这包,被划一口子,就是从这被偷走的!”马魁问:“同志,你好好想想,把表揣包里后,都去过哪儿?”“我除了上趟厕所,哪都没去过。”“当时厕所外面人多吗?”“怎么不多,乌泱泱地都挤成一团了。”

马魁言辞坚定,汪新心里叫苦,他们师徒之间,彼此都在承受着对方的敲打。

结婚!”

终于回家了,回家的感觉真是舒服。想到家,想到妻女,马魁心头暖暖的。当他夹着包,风尘仆仆进屋时,王素芳正在择菜,她赶紧放下手里的活,笑容满面地迎了过来。王素芳帮马魁把包放好,说:“晚饭一会儿就好,你先洗把脸去。”

两个人着急了,说着都有点火,火花四溅!正在此时,马魁和汪新走了过来,唐兴国赶紧报案。马魁问:“同志,请问你贵姓?”“我叫唐兴国,这是我媳妇。”唐兴国介绍着自己,又指了指身边的女青年,女青年立即说:“我们还没

马魁问:“燕子呢?”“在屋看书。”

唐兴国拗不过女青年,他有点生气,翻着军用黄挎包,却怎么都找不到手表,这才发现挎包被划了个口子。唐兴国大叫一声:“坏了!表被偷了!”“你搁哪儿了?”“就搁包里了!”“你揣包里,那不是等着被偷吗?”“那你说还能揣在哪儿?”

马魁正和妻子唠着,就听到了汪新的声音,他的脸顿时拉了下来。等汪新进了屋,王素芳笑着问:“你们爷俩还一脚前一脚后的,咋不一块呢?”汪新说:“我去了趟宁阳一中,找我从前的班主任去了。他现在教高三,我跟他要了几套数学卷子,这不赶紧给燕子送过来。”

五号车厢内,一位叫唐兴国的年轻小伙,跟一位女青年热切地倾诉着。两个人说着说着,女青年的声调就提高了些:“你把手表拿出来,给我戴一会儿呗。”唐兴国说:“着啥急呀,早晚都是你的。”“我戴会儿咋了?正好看着点时间。”“火车上人这么多,让人盯上就麻烦了。”“我就是要让人看见,这么贵的手表不让人看见那不白买了,赶紧拿出来。”“等下了车再给你。”“我现在就要,赶紧的!”“给你,给你,看把你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