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现在换个剧本还来不来得及(第12/14页)

长生嘴上还在念叨他讨厌,飞扬的神采却是半点骗不了人的。

宋安知在心里自嘲地笑了一声,心想:算了,只要她高兴,一切都随她去吧!便应着:“这就来!”匆匆跟了上去。

三人上马,往长广去,路上一起讨论起了打算吃点什么好的,当作庆功宴。吃完这顿饭,萧子律和长生就要启程返回建康了。宋安知还得留下来,直到百济的部队全部撤走。

他知道这一次道别,是与自己过去对长生情感的彻底告别。但是直至送行的最后一刻,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选择让这个秘密伴随着黄河的波涛,永远在心底长眠。

长生又啰里啰唆地叮嘱了一堆类似好好照顾身体、生病记得吃药、有需要找萧子律的地方千万别客气之类的话,确认他每一项都听进去了之后,才跟着萧子律上了马车。

萧子律先坐好了,随手拍拍自己身边的靠垫,笑眯眯道:“你刚才那番话说的,好像自己已经做了萧夫人似的。”

长生在他拍的地方坐下,声辩道:“我只是代表朝廷说话,教育他要与你通力合作而已,什么萧夫人,瞧你那龌龊思想!”

萧子律心里有数,也不与她贫嘴,只是笑。

长生觉得空气被他笑得莫名有些尴尬,忍不住抬手赶他出去,道:“快出去骑你的马吧。”

此去路远,他原本就打算只陪她在马车里坐一会儿就出去的,让她能好好休息。他闻言应了声好,便往外走,一条腿已经伸了出去,却又被她拉了回来,支吾道:“算了算了,就你那腿脚,逞什么能,还是老老实实坐着吧。”

萧子律回眸,挑眉问道:“那臣真的回来了?”

“回来吧。”长生故作大方地点头。

萧子律这才笑眯眯地说着:“是,公主。”又坐了回去。

一路上,为了避免相对无言、唯有面色发烫的尴尬,长生同他讲了很多话,

关于再次见到刘义符的激动,关于被李敬关押时的惶惶。

萧子律时不时抬手轻抚着她的头,向哄小猫小狗似的,温声道:“过去了,

都过去了。”

“嗯。”长生把一肚子的话都说完了,终于轮到最后这个问题。她红着脸,声音微弱,语气却坚定地问:“那,回建康之后,你还会娶我吗?”

萧子律想也没想,便答道:“当然。”

于是他再低头看她的时候,只见依偎着自己的少女扑扇着浓密的睫羽,星眸闪烁着点点辉光,满怀喜悦地与自己对视,向来调皮的目光变得格外乖巧。他下意识地抬手,揉着她的发,唇角勾起极为好看的弧度。

长生便又往他身边凑了凑,道:“那,那你亲我一下。”

萧子律讶异地一挑眉:“什么?”

“亲我一下嘛!我就信你是真心娶我,不是骗我。”

“谁要亲,一边儿去。”萧子律沉默一瞬,一脸嫌弃地抬手,糊在她脸上,将她推开。

长生嘴噘得老高,悻悻道:“看吧看吧!你果然不是真心爱我,就是为了拯救世界而已。”

萧子律眉心微蹙,很认真地回道:“老实说,臣时常怀疑公主出门的时候根本不带脑子。”

“我……当然带了!你到底亲不亲?”长生气得又开始挥舞着拳头敲他。

萧子律意志格外坚定,根本不管她的威逼利诱,随手拿出一本书来挡住她的脸,淡定道:“不亲。”

长生磨不过他,只好靠在一边,独自一人生了一会儿闷气,嘀嘀咕咕地说着萧子律的坏话,不多时,便被马车摇晃的车辙晃睡着了。

萧子律听着她没动静了,才放下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的书卷,凝视着她的睡颜,无奈地笑笑。他怕她着凉,特地将自己的大氅解下,细心地帮她盖在身上。

十二月的北方严寒入骨,小小的马车内,却充满了难以名状的暖意。长生在温暖的包围中安然酣睡——并且因为之前太疲倦了,几乎睡了一路。

等到二人回到建康,分别给朝廷和家中一个交代后,便按照萧子律的安排,开始着手操办婚事。

对于这段石破天惊的姻缘,建康城里上到八十岁的老人、下到八岁的孩童,都表示不看好。更有无数倾慕萧子律的少女抹着眼泪,为他的生命安危感到担忧。朝中文武也不乏有私交甚好的同僚,苦口婆心地劝他三思三思再三思。

这一日,萧子律进宫觐见,碰巧长生也去探望皇帝,二人在宫中长廊上遇上了。长生走过去,在身后拍了他一下,问道:“你听说了没?坊间有人开了个盘口,猜你什么时候会被我克死。”萧子律一回头,饶有兴致地问:“本人可以下注吗?”

“可以呀!或者你匿名去。”长生系紧滚着雪白毛边的狐裘披风,白了他一眼,“押多久,要不要我找个人帮你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