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救命,我好像上钩了(第21/24页)

一读就是一整夜,翌日他又在城里走了一圈,把探子们说的几处跟丢的地点都亲自查看了一遍。

第二天晚上,他揉着疲惫的、泛着红血丝的双眸,将一份单子交到了渔夫手上,哑声道:“我分析了一日,觉得他们应该不是每次都是莫名失踪,只是利用一些奇特的地形和用具进行了我们平常想不到的藏匿与伪装。这是我实地查探后,分析出来的几种可能性。你们下次再设套的时候多加留心这些,应当不会再跟丢了。不过还需小心一点,我的这些假设都是建立在一个猜测的基础之上,就是百济的探子们或许确实有独特的轻功技巧,在行动速度方面也异于常人。”

“是。”渔夫接过去,研读了一遍这张图文并茂、说明详尽的单子,不由得对萧子律的能力产生了由衷的敬佩,或者说是惊叹。他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跟人家的长得不一样,每一根血管都是堵塞的,根本想不明白事情。否则为什么人家去看了一圈,回来就能想到这么多逃脱手法,自己想了个把月还一直以为是遇到了神仙呢?

他连连摇头,同手下的弟兄们又感叹了一番,按图索骥去了。

而朝中也迅速对虚假军令做出了反应,派了一队人马送加急密信去阻止大军冒进。

可惜为时已晚,到底还是中了百济的调虎离山之计。

就在赵怀璧率领军队头也不回地赶赴安定,将战线不断向前推进,离长江越来越远的时候,百济的船只骤然自海上来,奇袭了长广沿海,并成功登陆,占领了长广和高密二地。

而我军又与魏军在北雍州要隘狭路相逢,陷入胶着,一时无法回军支援。

频传的战报令满朝文武焦头烂额,二皇子和三皇子在一致对外这件事上终于达成短暂的共识,不再成天忙着内斗。

可皇帝的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了,他让宫人把自己那几样旧农具都拿到了床边,想在撒手人寰前,感受到自己仍未离开过当初那个破败小茅屋的温暖。

两个儿子每次来探望他,都要被苦口婆心地教育一番,刘家有今天的地位来之不易,一定要懂得珍惜,切记不可学习前朝皇室的骄奢淫逸、纸醉金迷。

兄弟二人在耳朵都要听出茧来、特别不耐烦这一点上难能可贵地互相理解。并且,有时皇帝在意识模糊之际还会看着老二或者老三,叫出老大的名字,提起要传位给老大的念头,也令他们感到十分警觉。

二人曾经分别私下去找过萧子律,想动用萧子律的力量,查出刘义符的下落。又无一例外地,都被萧子律拒绝了。

萧子律百忙之中还写了一封信给长生,上书诗歌一首。乍一看是一首脉脉动人的情诗,细读发现是在问她一天到晚都想些啥,怎么还不老老实实嫁过门。

长生提笔回信,也写了一首诗,意思大概是说,长广还没收复,南北还未一统,无心嫁人。

萧子律看着她在纸上乱涂乱画一地个做鬼脸的表情,无可奈何地笑着,摇了摇头。

千里之外的雍州,赵怀璧枕着八百里秦川的深秋入眠,心中时而琢磨战事,时而回忆起远在建康的妻子,担心自己未出世的儿子会不会又给他那被宠溺惯了的母亲添什么麻烦。自己的那个小妻子啊,本人都还是个孩子啊……他苦恼地想着想着,唇角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柔和的笑意。

大营中,不乏还有这般牵挂家人的将士,在睡梦中与家人获得短暂的团圆。

守夜的宋安知低头看着手上的草叶,发了好一会儿呆,直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将他从思绪中拉回来。

前来送信的士卒下马系缰,急匆匆地跑进他的营帐,喘着粗气道:“报,建康急报!”

什么事儿这么着急,大半夜的传令?宋安知疑惑地皱眉,想说一个月内攻占安定,已经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难道如今还要改成十天八天的不成?他连夜去把赵怀璧叫了起来。

赵怀璧正好因为思念妻子还未入睡,披衣起身,打开军令一看,只见上面写了之前的几道军令为奸人所篡改,中了百济的调虎离山之计,兖州守军告急之事,他不安地拧紧眉毛,踱起步来。

宋安知上前一看,也吃了一惊:“这……”

赵怀璧沉着脸,恨恨地唾了一句:“百济这帮养不熟的白眼狼!”

宋安知也想骂人,但是控制了一下,又控制住了,忧愁地表示:“可是我们现在还没等到长安的援军,被魏人拖在这儿,无法从雍州撤兵啊。将军觉得如何是好?”

赵怀璧也很愁,这边不能让魏人乘虚而入夺了雍州,那边也不能顾此失彼丢了兖州。他又何尝不知道,对朝廷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思前想后,一时也没有更好的主意,他皱着眉头,对宋安知道:“要不你带一队人过去,轻装简行,快马驰援,配合兖州驻军,抵挡一阵子。我在这边周旋,等长安的援军来了,再回撤一部分兵力前去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