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拜占庭同情 Byzantine Empathy(第8/14页)
“但是同情币持有者如何决定要把票投给谁呢?”
“这取决于每个同情币持有者自己。他们所能评判的只是需求者提交的材料:他们的叙述、照片、视频、证明文件,等等。或者,他们也可以去现场调查申请人。他们能使用任何手段在设定评估期内决定投谁的票。”
“太棒了。所以这群甚至无法被说服去回答视频游戏间歇弹出客服问卷的人,会来决定对绝望和无助者至关紧要的资金去向。”议员丈夫嘲笑道。
“这就是它聪明的地方。同情币持有者从网络上按比例获取一笔分配到他们账户的小额资金,这便是对他们的激励。每个项目的评估周期结束后,那些投票给‘败方’的人会受到惩罚,所持有的同情币会按比例重新分配给那些投票给‘胜方’的人。个体的同情币余额像是一种声望令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判断力或者说同情感受仪(这就是同情币名字的由来)与共识判断最为吻合的人,将获得最多的同情币。他们会成为支撑系统运行的绝对可靠的先知。”
“那要如何预防……”
“它不是完美的系统,”索菲娅说,“即使是系统的创造者们——我们还不知道他们是谁,也承认这一点。但就像网上的许多事物,它能行,尽管看起来不像能行的样子。就像维基百科上线时也没人会认为它能活下去。在过去的两个月里,同情网被证明能非常有效及灵活地应对攻击。它必定会吸引大量对传统慈善捐赠感到幻灭的年轻捐赠者。”
董事会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这个消息。
“听起来像是我们很难去竞争。”议员丈夫过了一会儿说道。
索菲娅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到了由我来建立共识的时候。“同情网是很流行,但它并没有像慈善机构那样吸引到足够多的资金,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在同情网的捐赠不是免税的。网络上一些最大的项目,特别是与难民有关的项目,还没有得到资助。如果我们的目标是让无国界难民组织加入这场对话,我们应该提供一笔大的资金援助。”
“可我认为我们无法决定资助网络上的哪些难民项目,”议员丈夫说道,“这取决于同情币持有者。”
“我要坦白一件事。我自己也用过同情网,所以有一些同情币。我们可以把我的账户作为公司账户,开始评估这些项目。只看文档就可以过滤掉一些欺诈请求,但要真正知道某人是否值得帮助,没有任何捷径比老式的现场调查更好。凭借我们的现场专业知识和国际团队,我相信能够比其他人更准确地决定哪些项目值得资助,我们会很快获得同情币。”
“可为什么我们不直接把钱投入我们想要的项目呢?为什么要加上同情网这个中介?”科技公司的总裁问道。
“这与杠杆有关。一旦我们得到足够多的同情币,我们就会把无国界难民组织变成全球同情的终极先知,仲裁谁应受到帮助,”索菲娅说,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指出最关键的一点,“这样一来,其他大型慈善机构将会效仿无国界难民组织,在同情网平台上投资。再加上来自纳丝国和因达拉等地的资金,那些对慈善感兴趣的捐赠者,不信任这些地区的国家慈善机构,却愿意投身到一个去中心化的区块链应用程序中去,同情网很快就会成为世界最大的单一慈善基金平台。如果我们积累足够的同情币份额,那么就能有效地指挥世界范围内绝大部分的捐赠物资。”
董事会成员们坐在座位上,呆住了。即使是远程临场机器人的手也停止了动作。
“天啊……你要把这个被设计成将我们去中介化的平台,变成我们加冕的天梯,”科技公司的总裁说,声音充满了由衷的赞赏,“这真像是柔术。”
索菲娅给了她一个微笑,回到会议桌前。“那么现在,我得到你们的批准了吗?”
这条代表了同情网认捐总额的红线直冲天际。
简雯苏可儿在屏幕前露出微笑。她的“孩子”已经长大了。
几家主要的国际慈善机构在24小时内就决定跟随无国界难民组织加入同情网。在公众眼中,同情网现在被证明是合法的,而那些关心减税的有钱捐赠者也可以通过加入网络的传统慈善机构调拨他们的资金。
那些受到同情网用户关注的项目无疑会吸引大量媒体兴趣,让记者和观察员争相报道。同情网引导的不仅仅是慈善捐赠,还有全世界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