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章(第15/25页)

汾阳王笑了一笑,心里十分高兴,嘴里却斥喝道:“胡闹,幸亏黄夫人的胆气足,否则岂不要吓着了。”

说着话,他一摆手道:“夫人请,老夫自会告诉你应该怎么做的。”

贾仙儿笑笑道:“妾身虽为民女,家兄在运河上下,也有数百儿郎弟兄,寻常礼典,妾身倒也略知一二。”

究竟是江湖儿女,自较一般庸俗脂粉多了一副傲骨,汾阳王微微一怔,贾仙儿已经步上了正台,台下的八骑并立,在鼓乐声中,忽而人立而起,前蹄凌空三抬,那是对主帅表示的敬意,难得的是八匹骏骑居然行动一致,十分整齐,揖罢回归原状,等待着主帅答礼。

贾仙儿不待汾阳王指点,把手中抱着的银盗用长矛挑着,手握矛尾,从台上伸了出去,先是斟向天,然后慢慢地放平,再度举起,放平,如是者三。

那也是主帅对所属的最高答礼,以头盔表示自己的首级,挑着送出去,表示将自己的生死都交给部属,有生死相共之意。

八名骑士再度躬身致礼后,端坐马上,等待看贾仙儿将头盔到每个人的面前,让他们每人在盔上吻了一下,这也表示他们接受了主帅的托付,誓死追随,永不相负之意,典式很简单,贾仙儿收回了头盔,长矛在地上一顿,就表示结束,八名骑士分别退出就告礼成。

可是这八名骑士分散后,仅只让人拉了他们的马,他们八个人则分成两列,由左右进来,站在看台之下,依然是全副戎装,执戈肃立。

贾仙儿道:“千岁,这是做甚么?”

汾阳王这才从出神中惊醒了过来,笑着竖起了一个大姆指道:“夫人,了不起,了不起,真了不起!刚才那一番仪式,在老夫领军以来,已十五年未见了,因为老夫在战阵中,右肩为敌箭所创,虽未造成残废,但臂力已大不如前,无法再举动那么沉重的东西了。想不到十五年后,竟然在夫人手中重见,难怪这些儿郎们一个个将夫人敬为天神,这是他们为表示对夫人的敬意,自动为夫人逻守为前护卫。”

贾仙儿道:“那怎么敢当呢,请他们下去休息吧。”

汾阳王笑笑道:“这个老夫恐怕也叫不动了,他们虽是老夫的家将,累年战功所积,每个人都有了军功前程,他们虽然在老夫府里住着,却是隶籍于神武天骑的神策军,而且都具有中郎将的资格。若非他们心愿,老夫也叫不动他们来立卫,既然来了,老夫也叫不走他们,由他们去吧。这几年,且喜国家无事,他们都闲久了,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让他们一抒豪情也好。”

每一处纷纷议论,每个人的眼光也都停在汾阳王看台上的这位女将身上。

仪式已成,其他各府第的台主也纷纷地登台了,尽管她们一个个明眸玉肌,仪态万千,但光采已为贾仙儿所夺,最多是一二绝色,引起了轻微的小骚动外,大部份的人,仍然是在指指点点,谈论着贾仙儿。

台下的那些侍卫的家将乐在心里,脸上还要装出一片庄严,台上的汾阳王却乐在口上,呵呵笑着道:“夫人!老夫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你这不是给老夫做脸,而是给长安的人做了脸,像刚才那种情况。恐怕他们这一辈子也瞧不见第二次,只是也给老夫出了个难题。明年或是次年再有什么赛会,老夫可怎么办?”

郭勇在旁道:“爷爷!像黄夫人这种巾帼女杰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为我们撑场面也只是这一次,以后我们乾脆空出台主算了,本来这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盛事人杰,有一次已经足够传诵多年的了。”

汾阳王拈髯道:“对!对!以后郭家就不再派台主,让他们争去,谅他们百年之内也抬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兴奋之情,洋溢在郭家每一个人的脸上,锣鼓喧喧天声中,竞技开始了。

第一场竞赛的是五龙抢珠,那是五家武爵府中的赛事,在广场中心,树起了一根高达五六丈的粗竹竿,竿顶高挑着一颗彩绸扎就的圆球,那就是龙珠,五条龙都已从旗门进场,先是绕场一匝,盘旋翔舞。

鼓乐声中,青白黄赤墨,五条大龙各尽精神,各展所能,表演着巧妙矫捷的身法,汾阳王府的家将们组成的龙是银白色的,舞来尤见精神。

终于到了夺珠的时候,汾阳王亲自在旁解释规定,每条龙都必须由龙头的那个汉子将彩球以龙口衔下才算得胜。竿高四丈,则必须由龙身盘旋而弯折,驾人为梯,一节节地叠上去,由龙头到龙尾,共计有三十六名汉子,因此这三十六名汉子,必须操练精熟,叠架五层,才能够把龙头抬到那样的高度。

鼓声一响,五条龙都排到固定的位置,鼓再响,五龙昂首向天,鼓三击。立刻开始叠架攀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