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5/7页)
“不是树就是草,你怎么知道有没有人?”赵广从可不听他们的,见刘二站在自己的斜后方,摆了摆右手,“不是让你们跟在我身后吗?乱走啥?”
刘二头大,还是李解说话,“赵二叔,咱们还没到交界处,没有危险,而且咱们来探路的,不是来做贼的。”
赵广从满脸不愉,觉得李解经验浅,不懂什么是危险,不谨慎些,真要碰到人,想跑就来不及了,他掂了掂身上的竹甲,还是那句话,“让你们怎么做就怎么做。”
刘二无奈的回到赵广从身后。
良久,刘二忍不住了,“二东家,咱们这个速度,恐怕明天都走不出益州地界。”
他说,“你要不放心,我和李解先去前边看看情况?”
赵广从不让,“敌人从后面来怎么办?咱们必须一起行动。”
于是,第一天,三人走了不过十几里,夜里寒凉,随便抱了些柴火生火,天亮后继续赶路,晚上继续睡觉,第三天时,李解又说话了,“赵二叔,这么走下去的话,咱们的食物怕是不够。”
赵广从拉过背篓看了看,不想饿死在山里就只能尽早办完事回去,他咬牙,“那咱揍快点,但你两得听我的。”
刘二指路,赵广从走前面,到一处山石间,隐隐听到益州兵在操练。
赵广从蹑手蹑脚的趴过去,巡视半晌,招手,“你们来瞧瞧。”
山下是一排排青色的帐篷,李解和刘二去年来过,底下多少帐篷大抵有数,片刻后,李解说,“帐篷好像少了。”
帐篷少了也就意味着兵力减少了,赵广从自认有些见识,一个地方的兵力减少,要么其他地方战事吃紧要支援,要么就是这儿没有危险,用不着那么多人,他不知道是前者还是后者,他道,“那咱去益州城吧。”
这是梨花的意思。
李解看了眼视野尽头的戎州城,“回戎州看看。”
赵广从不愿,然而迎上李解坚毅的目光,没敢拒绝。
他们到戎州城外已快天黑,远处的益州营帐亮着光,而这边浸在墨蓝色的夜幕里。
寒冬过去,万物复苏,荒草挨挨挤挤的钻出来,铺满了脚下的柴米灰,再难看到烧毁的痕迹。
他们粗略的逛了一下,既没看到人,也没看到新燃烧过的灰烬。
难怪益州会减少驻扎的兵力,怕是早看到城里的景象了。
来不及感慨,他们连夜沿着山脉北上,借绳子之力,翻山,越崖,终于在第九天看到了青灰色的城墙。
和荒草丛生的戎州不同,益州城墙威严高耸,旗帜飘扬,一派肃穆。
他们到山脚已接近晌午,空旷的道上,时不时有挑着担子的汉子往城门而去。
来的路上,他们经过两处村落,看到有村民在地里劳作,怕被发现,他们避得远远的,而此刻,避不了了。
赵广从低头整理了下衣衫,扶了扶歪歪斜斜的草帽,深吸口气,没底气的说道,“咱们真要进城?”
他们已经脱了草衣,露出深色的长袍来。
在山里待久了,袍子染了泥,瞧着不怎么干净,还有褶皱,赵广从使劲拍了拍,“咱们穿得太寒碜了,守城官差要是问起恐怕会露馅儿。”
李解直直望着前方,“你们发现没,进城的人都挑着担子...”
担子里的东西看不清楚,但绿色极为显眼,这个时节,多半是野菜了。
李解说,“若只有进城卖东西的人才能进咱们怎么办?”
赵广从眯起眼看了好几眼,没有多想,“咱找些野菜进城卖就是。”
出来时,他们是背了背篓的,里面装的是他们的干粮和攀爬的绳子,因他走得慢,在山里耽搁的时间长了点,干粮只剩下几天的量了,上面放野菜更好。
“他们要求搜身怎么办?”
赵广从可是把能换钱的宝贝玩意全绑在身上的,他道,“搜就搜,还能抢咱的不成?”
当然,真要抢,赵广从也没法子,他盯着城门看了一会儿,思忖道,“我看益州不像乱起来的样子,官府应该不会放任底下的人抢民。”
他说出自己的看法,“顶多就是税收多一些。”
这几年,朝廷的苛捐杂税一年比一年重,惹得老百姓怨声载道,如今岭南造反,税收肯定更多,他将腰上绑着的东西抱在怀里,“待会咱们找草编个篮子,将身上的
钱财放在一处,官差要征税,多少咱们都给。”
刘二见过赵广安做这事,朝李解点了下头,只道,“不知道出城要不要交税。”
“肯定要交。”赵广从说,“以前的规定不是说改就改的。”
因为要做准备,三人拖到第二天才背着一背篓野菜顺利到达益州城下。
益州人进城出示手实就行,赵广从后仰,挺着自己早就瘪下去的肚子,装出一副富裕人家落魄的少爷气质道,“日子不好过,我们想拿些东西去城里典当,再把野菜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