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利昂(第5/6页)
“在瓦雷利亚毁灭之后的近一个世纪里,虎党都占据优势。他们的征服战争起初进行得很顺利。瓦兰提斯舰队攻下了里斯,瓦兰提斯陆军占领了密尔,在整整两代人时间里,这三个城邦同时服从黑墙之内的指令。转折点发生在虎党企图进一步吞并泰洛西的时候。正所谓唇亡齿寒,潘托斯率先与泰洛西结盟,随后维斯特洛的风暴王也加入了这一阵营。布拉佛斯人为一位里斯流亡者提供了一百条战船,而伊耿·坦格利安骑着“黑死神”从龙石岛飞来助阵。密尔和里斯见状便揭竿而起,战争最终将争议之地化为一片焦土,而两个城邦重新赢得了独立。除开这场惨败,虎党在那一百年间还经历了许多重大挫折。例如他们派去收复瓦雷利亚的舰队消失在烟海里;在匕首湖上的火船大战中,科霍尔人和诺佛斯人联合粉碎了他们在洛恩河上的势力;多斯拉克人自东方涌来,野外的农民和庄园里的贵族都纷纷走避,结果导致北起科霍尔森林、南达赛荷鲁江源头的这一大片领地里,除了青草和废墟,什么都没剩下。一个世纪的南征北战之后,瓦兰提斯财政破产、人口凋敝,却没有获得实际利益,这时象党起而夺权。从那时直到今天,象党都占据着优势,有些年虎党能推出一个执政官,有些年则一个也推不出,但他们的执政官人数从未多于一个。总而言之,象党已安稳统治了瓦兰提斯长达三百年之久。”
“就是这样,”哈尔顿同意,“现任执政官分属什么党派?”
“马拉乔是虎党,奈西索和多法斯是象党。”
“从瓦兰提斯的历史里,我们学到了什么?”
“没有龙,就别想征服世界。”
提利昂忍俊不禁,捧腹大笑起来。
课上完后,小格里芬到甲板上帮耶达里放帆、撑蒿,哈尔顿则把席瓦斯重新摆好,准备下棋。提利昂用大小不一的眼睛审视着棋盘,“这孩子很机灵,你教得也很好。维斯特洛一半的诸侯都不如他有见识。可这真有点夸张啊,语言、历史、歌谣、算术……这么多好东西,一股脑儿全塞给一位佣兵之子。”
“懂得运用,知识就比刀剑更有力。”哈尔顿道,“耶罗,你下棋谨慎点行不?你玩席瓦斯就跟你翻跟斗一样冒失。”
“我不过是在给你建立信心,放松你的警惕,”提利昂边说,他俩边在精雕的木挡板后摆棋。“你以为是你教会我下棋的吗?其实很多事不见得像看上去那样。或许我早就从奶酪贩子那里学会了这玩意儿,这点你考虑过吗?”
“伊利里欧不玩席瓦斯棋。”
确实,侏儒心想,他玩的是权力的游戏。在权力游戏的棋盘上,无论你、达克还是格里芬都是他的棋子,听凭他摆布,也任由他牺牲。韦赛里斯的下场就是榜样。“这么说,我棋艺不精只能怪你喽,你是我名副其实的老师嘛。”
赛学士咯咯笑道:“耶罗,河盗割你喉咙时我会想念你的。”
“这些无所不能的河盗究竟在哪儿呢?我快觉得这全是你跟伊利里欧编造出来唬人的了。”
“河盗主要聚集在阿·诺颐到伤心领之间。阿·诺颐以上的河道属于科霍尔人,伤心领以下则是瓦兰提斯大帆船的势力范围,但这中间是个两不管地带,河盗出没于两大城邦间的无主之地。匕首湖里多的是小岛,河盗就藏在岛上的秘密山洞和隐蔽要塞里。你摆妥了没?”
“对付你?早就妥了。对付河盗?恐怕还没有。”
哈尔顿挪开挡板,两人互相观察对方的布置。“你学乖了,”赛学士评论。
提利昂本打算以龙开局,转念一想又放弃了。昨天的对局他正是把龙移得太快,结果白白送给投石机吃掉。“若真能遇到神奇的河盗,说不定我会考虑加入他们哟。到时候我就自称是赛学士胡戈。”他移动轻骑兵,冲向哈尔顿的山脉。
哈尔顿以大象抵御,“半吊子胡戈更合适。”
“半吊子也罢,对付你不成问题。”提利昂移动重骑兵去支援轻骑兵,“你要不要打赌?”
赛学士扬起一边眉毛,“赌多少?”
“我没钱,但可以跟你交换秘密。”
“格里芬会割了我舌头。”
“你怕他?如果我是你,我也会怕他。”
“你能赢我席瓦斯棋那天,就是乌龟会从我屁眼里钻出来的时候。”哈尔顿移动长矛兵,“跟你赌了,矮冬瓜。”
提利昂伸手去拿他的龙。
整整三小时后,侏儒才爬上甲板去撒尿。达克正帮耶达里收帆,耶利亚接管了舵柄。太阳已沉到西岸茂盛的芦苇丛中,河风大了起来,猎猎作响。我要一袋好酒,提利昂心想。他在凳子上蹲得太久,腿完全酥麻了,他还觉得头重脚轻,差点掉进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