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迷宫(第15/16页)
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风笑颜想起风栖云的残忍就觉得不寒而栗。幸好那个偷袭的机关偏了一点,而康平的出现让风栖云受惊并赶忙逃走,不然风宿云已经带着肚子里的孩子死去了,并且会被一直认成妹妹。
幸好事实并非那样,风笑颜觉得自己浑身都要燃烧起来了,母亲又在痛苦中多活了三年,却把复仇的火种留在了女儿的心里。我不知道风栖云现在躲到哪里去了,也许她已经死了,那我只能把仇恨之火烧向把风栖云变得如此邪恶的丧乱之神。
我要摧毁丧乱之神。风笑颜默默地立下誓言。
五、
虽然还不知道具体的日期,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距离辰月法器库再度开启的日子已经不会太远了。但是令云湛感到难以理解的是,曲江离他老人家为什么不抓紧时间赶到宝库所在之地静静等待,反而在外面四处招摇呢?
“比如你有一匹价值千金的好马,而其他很多人也知道你有一匹好马,想要抢走它,”他向大车店里的马贩子打着比方,“你会不会为了抓一头骡子成天在外面晃荡?”
“我有病吗?”马贩子反问。
这就是了,连一个马贩子都能明白的道理,云湛想。他可以理解曲江离想要借助诸侯国的力量来为自己扩展势力的野心,毕竟法器不是万能的,有法器有人才是正道。但问题在于,想要抱诸侯的粗腿,任何时候都行,不急于一时;万一被耽搁了法器库开启的日子,就得苦等十九年。孰轻孰重一目了然。但曲江离先是勾搭衍国,再去破坏唐国与辰月教的感情,简直就是急不可耐。如果他没有做这两件事,而只是悄悄躲起来,自己手里还真是很难凑齐那么多线索去接近他的真相。
这是为什么呢?云湛纳闷地想,如果说五十七年前他是年少轻狂不知深浅的话,经过了那一次的教训,他理应学乖了才对。他躺在七月的大车店连苍蝇都能闷死的空气里,苦苦猜测着曲江离这一反常行为的动机,直到夜深后才慢慢睡去。
他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似乎和自己的叔叔云灭变成了同一个人,并且沿着云灭曾经的生活轨迹,走向了早已离开的宁南云家。那时候云灭本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独行客,面对再多的敌人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但却在他正当盛年的时候,选择了抛弃过去的生活,回到云家为家族效力。
“你居然肯回来?”云家当时的族长云栋影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似乎难以置信。
“我只有一个条件,”云湛说着,用下巴指向他抱在怀里的昏迷不醒的女子,在梦里,那个女子的脸和石秋瞳一模一样,“我要去做一件事,生死未卜。我需要你替我保护她。只要我能活着回来,就会为云家效力,直到你我二人有一个死掉为止。”
“成交。”云栋影淡淡地说,转过身打开了云家的大门。大门发出刺耳的吱嘎声,声音很响,让云湛一下子从梦里醒来。门响原来来自于大车店通铺房那扇陈旧的木门,不知道谁半夜跑出去冲凉,拉开了门。
但云湛再也睡不着了,刚才梦里的情景仿佛历历在目。怪不得我总在觉得曲江离的行为有文章呢,他想,原来是和云灭那个怪物的作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他回想起云灭自己颇不愿意提及、但师母风亦雨最喜欢挂在嘴边的一段往事。那时候云灭正面对着他生平遇到过的最凶险的敌人,而风亦雨也被敌人袭击,身中血咒。云灭这个从来不会向谁低头的桀骜的人,为了风亦雨,却咬着牙关选择了向云栋影妥协,把风亦雨放在宁南云氏的保护之下,以便自己能心无旁骛地去击败敌人,消除血咒。
曲江离也同理啊,云湛坐了起来,兴奋地想道。他那么急切地和国主们接触,并不是着急捞取什么利益,而是有一些迫在眉睫的危机,必须要借助强大的兵力去消解。简而言之,他并非贪得无厌,而是情非得已。但是以曲江离的法力以及他手下那些忠心耿耿的信徒,还有什么拔不掉的钉子呢?
云湛索性起身,跑到大车店简陋的浴房里,提起从井里打出来的凉水一桶一桶往身上冲。在凉水的刺激下,他一边打着喷嚏一边串联着线索。毫无疑问,曲江离最关心的事情一定是开启辰月法器库,所以他求助于国家军队的力量,那么这一次开启法器库和过去有什么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