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6/9页)

仿佛是一条细绳将昕有的珍珠全都串联起来了一样,可弥兰伯爵在那瞬息之间感到胸口紧紧压迫着。

所有这一切或许全都是那位王子殿下所一手导演,如果事情真的是那样的话,无疑这位年轻的王子殿下,是比当年的巴世蒙大公更加难以对付的厉害角色。

左思右想之下,可弥兰伯爵越来越感到肯定,因为夏姆大公的那场事件之中收获最大的无疑便是这位王子殿下。

他几乎在一夜之间从默默无闻变成了争夺王座的强有力的挑战者,而那些从来都对他毫无了解的南方领主们,却毫无疑问地显露出无比的忠诚和热情。

此刻想来,这根本就不是当初他所想像的那难以形容的好运气,而是用精密而又审慎的谋略所创造出的奇迹。

再一次看了一眼那位神秘莫测的少年特使,突然间那位可弥兰伯爵恍然大悟。

那一连串猜想虽然合乎逻辑,不过却丝毫都不像是得里至人会采用的手段。

那样阴森和隐忍,那种险恶和狠毒,这是一种如同暗藏的匕首那样狠毒而又可怕的手段,而得里至人更愿意用刀剑而并非是这种隐秘的武器。

而在那位王子殿下的身边正有一个人拥有着所有与之符合的特征,那正是眼前这位少年特使大人,他的阴森和险狠在莫纳赫已然尽人皆知,所听到对他最多的形容便是毒蛇和恶魔。

几乎在一刹那间,这位伯爵大人已然意识到他正在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物,他几乎可以肯定从今天晚上开始,眼前这位仿佛丝毫无害的少年将取代那位威严的王子成为他最为恐惧和害怕的梦魇。

“是,是,是,这根本就是小事一件,我立刻亲自跑一趟。”可弥兰伯爵连声说道。

稍微思索了一下,这位伯爵大人仿佛想到了些什么似的,笑着说道:“这样一件小事其实根本就用不着如此麻烦,我们到下面去打声招呼,略微表示一些对于这起案件的关注,想必经手这起案件的官员应该明白怎么去做。”

瑞博没有漏过一个字,他清清楚楚地听到这位伯爵大人提到“我们”,显然这个家伙同样老奸巨猾,丝毫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担上责任。

瑞博甚至怀疑,这个家伙对经手案件的官员提起这起案子的时候,会口口声声宣称是王子殿下的意思,如果是这样的话,反而事与愿达。

“伯爵大人,阁下应该体谅我和亨利德王子殿下的难处,我是个外国人,并不方便插手贵国的案件纠纷,而王子殿下至少在节日之前必须保持不偏不倚的姿态。”说着,他沉吟了半晌,仿佛思索着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继续道:“或许我不应该来打扰您,我为这件事情而感到无比的抱歉,请您继续您被打断的众会,我请潘恩大公帮忙处理这件事情,他对于艺术的熟衷是众所皆知的。”

“不,不,不,这样一件小事又何必去烦劳大公,此刻他想必正为了安排艺术家们的‘众会’而忙碌不已。”可弥兰伯爵立刻说道,就在刚才的片刻之间他已然想通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那便是凯恩大公和王子殿下之间的纷争和他本人没有丝毫联系,反倒是他拒绝这次帮忙,或许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少年和亨利德王子殿下所安排部署的,那么这位恐怖可怕的天才少年想必不会让任何一个并非他们同一阵线的知情者活在世上,成为对他们构成巨大威胁的因素。

只要一想到在那场听证会上夏姆大公咬碎舌头自尽的凄惨景象,只要一想到那些南方军团的军官如狼似虎地追逃军饷的情景,只要一想到和夏姆大公有关的所有人个个逃不了妻离子散,分崩离析的惨境,这位来自京城的伯爵便感到脚底升起了阵阵凉意。

为了表现出自己对于王子殿下的忠诚和敬仰,这位伯爵大人甚至不等到瑞博回答,便一把拉住瑞博的手臂朝着楼下走去。

他抓得是如此之紧,仿佛唯恐稍稍放松便会坠落到那无底的地狱深渊之中一般。

“尊敬的梅丁伯爵,想必您一点都不知道,我对于艺术的热忱甚至远在潘恩大公之上,当初我年轻的时候,曾经数次前往您的祖国,正是在那里真正领略了什么才是艺术……”一边走着,那位伯爵大人一边滔滔不绝地谈论着他对于艺术所拥有的热情,顺便极力拉近和瑞博的关系。

对于这位像是变色龙一般随时会变幻肤色的伯爵大人,瑞博自然不会将他所说的任何一句话当真,他非常清楚这种人的为人,只要有必要,他甚至能够信誓旦旦地说出一段曾经在荒蛮部落和野蛮人共同生活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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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楼下监察长办公室外面的休息室之中,瑞博悠然地坐在一张长凳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