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满山遍野大豆高粱(第10/12页)

白貂大嫂先问生意。

生意嘛,大仙儿说明年赚不到什么钱,但得稳住,以后能不能躺着赚钱,就看明年了。

大嫂一脸“就这样?”的表情,我也不满意,这种套路话,我也能编一堆。

大仙儿睁开眼睛,说别不满意了,你今年赚不少了。

大嫂心满意足地点头。她把头一伸,声音小了一点,又问,“那我还想问……”

大仙儿打断她,“不用问了,你俩就这样了。”

大嫂叹了一口气。

我的八卦心燃起来了,什么事儿,让女王也有意难平的时候?

大仙儿又说,“不用不甘心,施比受有福,这些年你不也享受到了?还要啥自行车啊?”

白貂大嫂脸上些许的犹豫消散,又恢复成生猛的模样。

我看都问完了,站起来就要走。大嫂拉住我,“哎,还有你呢?”

我还算命?大嫂睁眼说瞎话,“听说大仙儿你算得准,我弟妹,特意从北京来找您的。”

大仙儿同意了。

我努力地想了想,问:“我姥姥吧,死了有几年了,但老来找我,这事儿您能管吗?”

大仙儿问我:“怕吗?”

“我倒不怕,我姥姥活着的时候,就老跟我吵架,死了,也是跟我斗嘴,没什么分别。”

大仙儿点点头,“不怕也没什么事儿,就是你累点。”

大仙儿要了我的八字掐指一算,脸上一笑,“过去几年,你走霉运呀。”

“哎,习惯了,霉运我也当好日子过。”

大仙儿眼中精光一现,上下打量我——话说自从我进屋,她好像就没正眼看看我,“有对象了吧?”

“嗯,刚有。”

“你对象挺有眼光,你呀,旺夫命。”

白貂大嫂比我兴奋,“这我得跟小宇说!”

我不以为然,“长得胖的,都旺夫。”

大仙儿继续说:“你这旺夫命啊,有点问题,你把自己的好都给人家了,旺别人行,不会旺自己。”

白貂大嫂问:“大仙儿啊,能帮我弟妹改改运不?”

我想笑,敢情挑水果呐,只要好的,不要坏的?

没想到大仙儿说开几道符吧,烧成灰跟水一块喝下去。听得我兴趣盎然,对嘛!这才像是封建迷信嘛!

大仙儿嘱咐,我今年开始走大运,这运有点大,超过我的承受范围,让我最好能抗住。这运,叫郝泽宇吧?是我这种胖妞儿不能承受之轻?

我虽然心里已经定性,这大仙儿是个骗子,然而她这么说,我却仿佛被说中了心事,对我和郝泽宇的未来,略略有些担忧。

临走时,大仙儿多说一句,“你这命最有意思,你呀,就是人型貔貅。”

白貂大嫂是周杰伦的粉丝,她车上正放着《印第安老斑鸠》。哈哈,周杰伦应该给我写首歌,叫《北京母猪》《奔跑的母熊瞎子》,或者《有点胖的人型貔貅》,我想得津津有味。

白貂大嫂以为我情绪不佳,试图安慰我,“弟妹啊,我问你个事儿啊,那个什么貔貅是啥玩意?”

“就是一古代的动物,只吃不拉。”

“我去!她会不会说话?我得找她去!”

禁止左转道,白貂大嫂一把方向盘就掉头了。

我连忙拦住她,“人家说我旺夫呐。”

她恍然大悟,“旺夫啊,旺夫好啊,我也旺夫呢。”

我心里想了一下领头大哥的样子,感觉他的确挺旺,“大嫂,你这车,是他给你买的吧?”

她笑了一会儿,才说:“想起一事儿,挺逗的,我老公还跟小宇说,男人不应该花女人的钱,要不然就是吃软饭。”她把头发拨至耳后,“可在外人眼里,他就是靠我、靠我家里的生意,就是吃软饭啊。”

我睁大眼看着她。

“我呀,离了他能活,他离了我,可活不了。”这故事走向,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她说:“你上回不是问我,为啥没继续跳芭蕾吗?我他妈也想跳啊,辽芭是一般人能考进来的吗?但是我要去那儿上班,我俩肯定就分了。异地恋?别扯犊子了,我要不在他身边,哈尔滨的小姑娘又不瞎,肯定一堆人扑他——他,那么好呢!”

我愣了。大姐,你说谁好呢?我领头大哥?长得像黑社会的、金链子黑貂大哥?

白貂大嫂看我这眼神,急了,把车停下,拿起钱包,给我看皮夹里的照片。我也急了,肥胖啊,你还是来蹂躏我吧,我抗造!蹂躏我领头大哥干吗呀?他以前长得那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