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花(第11/13页)

是吃惊呢,还是怎么回事?雾子顿了一下,懒洋洋地问道:

“有事吗?”

“你一直没来电话,我放心不下。”

“……”

“只有今天一天了,是不是?”

延期三天,明天就从纽约动身了。

“几点钟起飞?”

“10点左右吧。”

可能是困乏,雾子说话的声音没有活力。

“那到东京是大白天了?”

虽然推迟三天,还是以前订的那架航班。

“购物全结束了吗?”

“差不多了。”

“这回一定能回来咯?”

“嗯。”

对雾子的回答还是不放心,秋叶又叮嘱一句。

“我到机场去接你。”

挂断电话一看手表,8点半。

东京和纽约的时差为13小时,此刻纽约是7点半,确实是早了些,雾子的声音沙哑,睡得好好的突然被叫醒,当然不好受。但得知从日本打来的电话应该高兴才对呀,可是雾子却显得有些冷漠,没有话说。

秋叶瞧了一下桌上的台历。从上星期二开始每天的空格都做上了记号,已经九天了。

“还有两天……”

秋叶偷偷地想:一回来让雾子穿上长襦袢,好好地罚她一下。

秋叶每天凌晨1点上床。过去常打通宵,一直干到早晨五六点钟,这几年很少熬夜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熬夜身体吃不消,反而影响效率。每到这时,干脆搁笔睡一觉,起来再干。秋叶还有一个毛病,深夜一个人工作时,总想给别人打电话。

工作顺利的话,还不要紧,一旦写不下去了、累了,就想给别人打电话。可是深更半夜打给谁呀?以前和史子相好时,便打给她。半夜三更打电话去,肯定会给她添麻烦。好在她是自由记者,也是个夜猫子,晚睡晚起。凌晨两点打电话过去,她也不会不高兴。

自从和史子疏远后,再也没合适的谈话对象。雾子年轻,不能熬夜,早上起得早,深夜把她叫起来,未免太残酷了。

由于秋叶的工作习惯的改变,交往的女性也随之改变。

好不容易拨通电话,雾子的回答如此冷淡。秋叶突然又想起史子来。

昨天才见过面,马上就打电话给她,也未免太性急了。不过临分手时说过要去电话的。

他招呼昌代给他泡茶,稍稍沉住气后拿起电话来,史子立刻来接。

“哎哟,怎么回事?”

一听“喂喂”,史子立刻听出是秋叶。

“好久没见,昨天见了面,真开心。”

“谢谢。”

以前即使没有事儿,东拉西扯说一通,现在又没特别的事,说什么好呢?

“这一回一定要和你放松一下,找个地方吃顿饭,什么时间合适?”

“别那么破费了。”

“破费什么,下星期如何?”

“下星期抽不出时间。”

“那么,什么时间,你说吧。”

“后天晚上如何?”

“……”

后天是雾子回来的日子,把雾子撂在一边去会史子,不合适吧。

“其他日子呢?”

“都排得满满的。”

“那下星期吧!”

“好,你再打电话来。”

挂断电话,秋叶好像做出一件亏心的事,好不容易把史子追到手,又让她跑了。假如后天有空,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去见史子。

他没想到史子选择了后天,这事儿太具有讽刺意义了。只得死了这条心。

秋叶还是很兴奋,本来已经疏远了的史子仍然接纳他,他感到满足。

“即使没约好,但还是挺舒服的。”秋叶自言自语地笑了。

纽约和东京两地,虽然远隔重洋,都有女人和他保持联系,连续打了两个电话。

这叫作“A不行,就是B”,这岂不成了专追女人的“唐璜[3]”?

说实话,雾子史子他都喜欢。雾子像个淘气的孩子,史子老成、有分寸,各自有各自的魅力。同时追两个人,即使被叫作好色的“唐璜”也不在乎了。如果女人们知道自己这种心态,那肯定会发火,瞧不起自己。

这不仅是秋叶,几乎所有男人都有这样的春心。已有了情妇,又憧憬别的女人。如果情况允许,总想把两个女人都弄到手。

那就谈不上节操了,就像在空中飞舞采花的蝴蝶。大多数男子,只钟情于一个女子,对其他女人不屑一顾。反过来,女人追求多个男子,一时拿不定主意,但这不过是少数人。

一般情况,男人是采花的蝴蝶,女人就是那被采的花。

这是男人的天性,追多少女人也不会满足。

“真造孽!”

秋叶忽然意识到自己出轨的心态,叹了口气。

“再等两天。”

等雾子回来,自己这颗动摇的心,又会找到安定的港口。

按照预定日程,星期四下午,雾子抵达成田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