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6/6页)
朝朝心情越发复杂:“阿瑾,你觉得这是好事?”
窦瑾道:“当然是好事。不管陛下是为了什么娶你,都算顶着压力,拿出了足够的诚意。皇后之位总是实实在在的,看以后谁还再敢轻视你,轻视花家?”
朝朝若有所思:“若有一天他不再需要花家……”
窦瑾道:“以后的事谁知道呢?男人原本就靠不住,便是赵旦登基,你能保证他对你始终如一,不生二心吗?你呀,最要紧的,嫁了他后趁恩宠在,赶快生一个皇子,这才是最大的依靠。”
朝朝失笑:在这方面,窦瑾似乎比她更想得开。
窦瑾坏笑着冲她挤了挤眼:“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听说陛下还陪着你在花园中走了一圈,以示恩宠?也算是用心了。”
何止是走了一圈,他还……朝朝想想又恼了:他比上一次放肆得多,可比起梦中的少年,似乎又克制了许多。
窦瑾打量着她,忽然诧道:“你头上插的是什么?怎么看着这么奇怪?”
朝朝一愣,想起赵韧插在她鬓间,叫她回来再看的生辰礼物。她差点忘了。
她伸手将那物摘了下来。
是一支青玉簪,簪头雕成了一支展翅欲飞的苍鹰。玉质粗陋、雕工朴拙,与赵韧指上的玉扳指如出一辙。
窦瑾诧道:“你哪里弄来这么……呃,返璞归真的玉簪子?”
朝朝嘴角抽了抽:“陛下送的。”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生辰礼物。”
窦瑾目瞪口呆,好奇心起,问朝朝要过青玉簪,翻来覆去看了许久,不可思议地道:“所以,你生辰,他就过来陪你在花园中走一走,然后送你这个作为生辰礼物?”
朝朝懒洋洋地窝在藤椅上,伸着手,让吹墨帮她涂赵韧叫人送来的软玉膏,闻言“嗯”了声。
窦瑾啧了声:“想不到这位陛下还是个简朴的。从前你生日,赵旦哪一回不是大手笔?轮到这位,居然就送你这么粗陋的一支玉簪?这玉质,这雕工,拿出去赏人都嫌砢碜。他到底有没有把你放心上?”
朝朝刚刚看到玉簪时也惊了:他巴巴地来一趟,送这个给她?这会儿平静下来,倒有闲心为赵韧辩解几句:“可能他就这个品味?他天天戴着的一枚玉扳指和这支玉簪似乎是一个作坊做出来的。”
窦瑾无语了:和他天天戴着的东西是一套的,好像也不能说这位陛下对朝朝不重视?可若新帝真这个品味,这品味也太一言难尽了吧。莫非,“许是有什么特别珍贵之处,我们没看出来?”说着,她又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忽地,她“咦”了声:“翅膀背面好像有字。这字我怎么认不得?”
朝朝凑过去看,也不认得:“好像是北卢人的文字。”
窦瑾顿时生起不好的猜想:“这个玉簪该不会是他攻打北卢时的战利品吧?得了一套,他一件,你一件。”
朝朝被她这个猜想惊了,呆滞:不会吧?
窦瑾神情严肃起来,握住朝朝的肩膀道:“不行,我们得调查清楚。我听说北卢那边的法师有些古古怪怪的咒术,万一这青玉簪上的字有不好的含义呢?我待会儿去把字拓下来,回头让我爹帮着找几个认得北卢文字的人,好好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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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立后的旨意正式颁下。不出朝朝所料,果然朝野哗然。
无奈赵韧不为所动。他本是马上得的天下,心性坚毅,手段强硬,雷厉风行地将几个跳得格外高的问了罪,又有一班魏王府的旧臣鼎力支持,便是朝中有些许杂声,也很快被压了下去。
婚期定在三月廿五。诏令枢密使范伯远为正使,参知政事钟晏、宗正寺卿陈王、三司使方成恩为副使,礼部尚书秦臻协办,主持大婚事宜。
时间赶得急,旨意下来,整个朝廷顿时忙得人仰马翻。
纳采、问名、告庙、纳吉、纳征、请期诸礼皆要依足古礼,在一个月的时间内隆重筹办完毕。便是皇后大婚的礼服,也要日夜赶工。
聘礼定下宝马十二匹,黄金二万斤。到纳征那日,由陈王代表皇室,钟晏代表朝廷,宗室命妇及子弟护送,浩浩荡荡送至花府。一时轰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