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册 第8章(第9/13页)

“皇帝要纳妃立后,只要是家风清正、来历明白的女子,哀家何必就跟一个宋嘉言过不去?说来说去,还不是不放心皇帝吗?”方太后沉声道,“为了皇帝,哀家连身家性命都不放在眼里,只要皇帝好,要哀家做什么,哀家都愿意做!皇帝想一想,哀家是你的亲娘。做亲娘的,难道会害自己的儿子吗?皇帝若是不信,宣宋侍郎的夫人进宫,一问便知。昔日若非苏妲己迷惑商纣,也没有倾国之祸了。自来擅媚术的女子,不一定生得多么倾国倾城哪。若狐狸精脸上贴着字条儿,哪儿来的帝王受其迷惑欺骗呢?”

方太后说得信誓旦旦,昭文帝并不完全信,问:“此事,是德妃跟母后说的吗?”

“与德妃有什么关系,皇帝死活要立宋嘉言为后,哀家难道不能让人查一查宋家?是找到了宋嘉言少时的一个奶妈,这事,别人不清楚,宋家人自是清楚。哀家就不信,宋家能把事瞒得一丝不透风。”方太后道,“你若觉着宋夫人是德妃的亲娘,怕她偏着德妃,说宋嘉言的不是,宋家那些亲戚,不会没人知道,皇帝一打听就知。”

昭文帝不置可否,道:“此事,朕自会查个一清二楚。”

方太后失望之色难掩,叹:“皇帝不信钦天监,那就自己去查吧。哀家知道的,哀家顾虑的,都告诉皇帝了。皇帝这个年纪,不是小时候了,哀家就盼着皇帝行事,哪怕不顾忌哀家与宗亲大臣,好歹顾忌祖宗江山,是老祖宗流血流汗打下来的。不然,以后到了地下,也难见你父皇啊。”

昭文帝听方太后说得有鼻子有眼,就召来宋荣一问,宋荣何等口才,不待思量,直接道:“嘉言是臣的发妻所生,臣妻生她前一日,臣与臣母同夜梦到满室鲜花于房中怒放,美艳至极,哪怕不问高僧也知这是吉兆。后来,她母亲生她时颇为艰难,当时,臣顾念夫妻之情,原是想留母。不想她母亲执意要生下她,臣那发妻便是因此过世。说她幼时没见过外人,这并不是假话。当时,臣官职不高,有妻孝在身,嘉言有母孝在身,洗三礼、满月礼、周岁礼都未办也是真的。在那种情况下,岳父岳母伤心臣内子之死,见到嘉言没有不触景伤情的。就是臣,看到她想到亡妻,也是一样的心伤。臣就是为了照顾于她,方续娶了她母亲的庶妹为继室。”说到小纪氏,宋荣一叹,“臣那继室,不说也罢了。若说嘉言周岁以前痴痴傻傻什么的,小奶娃子,无非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怎么才算不傻呢?臣那女儿,过了周岁才学说话,若说笨,她少时是臣亲自启蒙,还算聪明伶俐。”宋荣道,“不知皇上还记不记得,皇上尚未登基时,曾微服于臣家,还曾见过嘉言。都说小孩子眼睛带着灵气,臣实在怕她机灵太过,还带她去西山寺求见过住持。住持说小女是天生一段福缘,方有祥瑞近身,还收小女为佛家寄名弟子。西山寺自然不比皇家寺院排场大,但西山寺也是帝都名寺,住持同样是得道高僧。若小女真是来历不祥,住持怎会说那样的话,还给小女取了个佛名‘性慧’?”

想到宋嘉言幼时的神棍“预言”,昭文帝也不由陷入一段深思。那时他不过是先帝三子,虽然有野心,但先帝在位,野心自然不能外露。那时,他已经与宋荣交好,到宋家时,听说宋荣有一儿一女,便提出见一见。

彼时,宋嘉言不过两三岁,竟然奶声奶气地说他有祥龙近身……要说那样的童言稚语没在心中烙下印象,是假的。甚至,很长的一段时间,昭文帝就是靠着宋嘉言神棍般的童言稚语,方熬过了种种艰辛,最终登上帝位。

如今一想到宋嘉言,倒真有些冥冥注定的意思了。

待昭文帝同宋嘉言说起此事,宋嘉言眉毛半挑:“不会有人说我是妖孽上身吧?嗯,让我想想,传闻中的苏妲己可就是给狐狸精上了身才迷惑了殷纣王。”说着,宋嘉言就笑了起来,将脸凑过去,笑眯眯地问,“皇上,看我可像千年狐狸精?”宋嘉言的相貌绝对不属于倾国倾城的一类,但也不差。标准的鹅蛋脸,微微斜挑的长眉,杏眸薄皮的眼睛,细细一看,也生出了那么一丝媚惑之意。

昭文帝轻啄她的唇,宋嘉言忽然两手抱住昭文帝的脸,说:“上次皇上吻得我很舒服,这次换我来吻皇上。”

宋嘉言的亲吻很生涩,昭文帝慢慢地引导着她,两人渐渐地相依偎于一处。孩子是重中之重,宋嘉言只是倚在昭文帝的臂弯,望着昭文帝:“皇上选秀之时,我因腿伤不能待选,后来爹爹上书后,皇上免了我的选秀,我心中暗暗高兴了许久。”

昭文帝笑道:“你不愿给朕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