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皎皎月中天(第10/17页)
见云皎一脸迷惑,他的手一拦,又抢过话接着说:“听不听得懂没关系,你只要记住,下厨、浇花是你的本分,无论如何也要做好它,吹笛子什么的,只能算是兴趣,偶尔为之还可以,若是时常花费时间在上面,就是不务正业!”
云皎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地点头,同时望着云初末的眼神充满了崇拜,肃然起敬道:“云初末,没想到你懂的还真多……”
云初末跷着二郎腿,温和优雅中又带着十足的纨绔风流,他摆了摆手,很是谦虚:“好说,好说。”
云皎紧接着又问道:“如果我的本分是下厨和浇花的话,那云初末你的本分是什么?”
云初末端起茶杯的手一顿,总不能说他的本分就是看着她下厨浇花吧?他眯着眼睛看向了云皎,笑道:“我的本分……就是看着你长大。”
他摸了摸云皎的头,又道:“还有吹笛子,来,把笛子交给我,去做饭吧。”云皎傻傻地“哦”了一声,连忙把腰间的笛子交到他手上,屁颠屁颠地去做饭了。
亭阁内,云初末喝了一口茶,仰天叹了口气,微微感慨:“哦,好渴。”
时近春节,家家都在准备年货,长安街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
喧闹的大街上,这边的舞狮刚刚登上高椅,衔出一副吉祥的对联,引得众人纷纷叫好,那边的杂耍大汉就扔下铁锤,张口吞下一柄长剑,看得人冷汗涔涔。卖东西的小商贩们扯着嗓子叫卖,人声鼎沸、跌宕起伏,倒也不失为一道别样的风景。
云皎欢欣雀跃地走在前头,转身看向那个精神萎靡跟在后面,懒洋洋打哈欠的人,不由得嘟起嘴抱怨:“哎呀,云初末,你快一点儿呀!”
云初末手里拿着一支玉笛,边上还佩着金丝缠绕的玉坠,绕过拥挤的人群,又漫不经心地打了一个哈欠,走到云皎身边没好气道:“你自己出来买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拉上我?”
云皎闻言,立即扯着他的衣袖往回拖:“走,回家我吹笛子给你听。”
“等等!”云初末玉笛一横,及时拦住了云皎即将“犯罪”的脚步,他迅速地转头往四周看了看,指着不远处的灯笼架子道,“你看,那里是做什么的?看起来好有趣……”说着,反手拉着云皎的手腕,拖着拽着硬生生地把她拉走了。
卖灯笼的商贩是个年近古稀的老汉,由于还有很长时间才到元宵佳节,灯笼卖得不好,所以他很有商业头脑地卖起了纸伞。云皎撑起一把油纸伞,纸伞的一角绘着牡丹雀鸟,看上去精巧秀致,她连忙转过身献宝道:“云初末,你看,我还从来都没见过在纸伞上作画儿的人呢!”
云初末态度傲慢地瞅了一眼,又拿起另一把撑开,见上面画着点点梅花,赤红的花瓣点缀在雪白的油纸上,更是平添了几分诗意,他斜斜地瞥着云皎,阴恻恻地打击道:“显然,我的这把比较好看。”
云皎顿时不乐意了,还未说话时,伞面移开了一些,从缝隙中远远看到一人,正不紧不慢地朝着这边走来。那人一袭赤红的长裙,容颜绝世美艳,墨色的长发垂至腰间,诡艳之间又带着说不出的尊贵和清冷,就像一个刚入世的小孩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周围的东西,不时看到有趣的,还欢天喜地地拿在手中把玩一番。她的出现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还有几个宵小之徒跟在她身后色眯眯地看。
云初末也注意到了阴姽婳,原本清俊的面容立即变得很臭。他的视线死死地盯着那道人影,仿佛下一刻就要把阴姽婳千刀万剐了一般。
云皎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云初末的神色,不由得扯了扯唇角。在雪域深渊里,由于阴姽婳一时疏忽,害得云初末干巴巴地受苦好几天,当时若不是她及时拦住,云初末早就找阴姽婳大战一场了,哦,那时候他还说一定要砍了阴姽婳的手。
显然阴姽婳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拿起路边摊子上的一枚银钗,对着自己的发髻比画着,又摇了摇头,很是失望地放了回去。她刚想转身离开,就被尾随其后的几个地痞拦住了去路,其中一个矮瘦麻子眯着眼睛看着阴姽婳:“小美人儿,要去哪儿呀,不然我们哥儿几个送送你?”
一般而言,正常的姑娘家遭遇这种搭讪,一定会快步离开,不过阴姽婳到底不是正常的姑娘,面对对方的调戏,她的手指抵着下巴若有所思,表情显得很纯良:“小美人儿?你说的是我吗?”
见对方没有害怕地跑开,反而很有兴致地回话,那几个地痞就更是来劲儿了。几个人围绕着阴姽婳贪婪地打量着,那个矮瘦麻子咽了咽口水,笑眯眯地道:“是啊,美人儿,你可真美,看得小爷我心里直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