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事前事后俱是叹服(修)(第7/7页)

至于那活扣的缰绳……阿钟伯与另一位驾车的部曲并排而坐,他坐在外侧,那缰绳便牢牢扣在他手中,岳欣然心中一动,已经知道这是什么用途了,若是真的出现牛掌踏空或是打滑的情形,阿钟伯便会在千钧一发之际解开绳扣,保证车上的安全。

岳欣然也忽然明白,为什么踏上斩壁道之后,为她驾车的,会换了阿钟伯。‘

阿钟伯乃是老人,往来益州,经验丰富,若真有万一,定能判断精准。其余几个类似的老部曲,定也是在陆府家眷的车前。

驾车时虽不禁驭夫说话,可驭夫们大多全神贯注,即使嘴上说着话,眼睛也是不敢稍离的,嘴上还要变着不同的呼哨。

当夜停宿的地方也十分崎岖,勉强说来是一片天然的石坪和一个山洞,这一日,如果说岳欣然只是觉得震撼,那陆府其余人,尤其是未曾来过益州的陈氏梁氏,便是饱受惊吓了。

到得第二日,岳欣然干脆骑了夜雪,直接欣赏风景了。阿钟伯谨慎观察了一阵,见夜雪除了终于能有人和它一起而有些兴奋外,步履稳健,丝毫不乱,果真是神骏,便由得岳欣然去了。

斩壁道,直到此时,岳欣然才真正明白这个名字,对面是他们昨天经过的旧道,回望而去,无法积蓄泥土、连草木都无法生长的峭壁之上,这条生生插进去的绝道犹如一条直线将峭壁从中一分而二,在大自然鬼斧神工中留下人类的痕迹,虽轻浅却绝不容忽略,所以,才能叫斩壁道。

岳欣然终是有些疑问:“这斩壁道如此之险,为何不加护栏?”

阿钟伯往来这么多次,倒是能回答:“北狄为修此道,发益州数十万征夫,弄得民不聊生怨怼沸腾,老国公家亦在征发之列,便一怒揭竿而起……若要再修护栏,不知又要耗损多少民力,老国公一直不同意。”

岳欣然心中默然,这确是一个两难之境,如果不修,来往不安全,如果要修,再搞出一场民变叛乱,确实是承担不起。

便在此时,急促的蹄声踏着凌空壁道,在深渊中反复回荡,犹如千军万马在飞速逼近:“前面车队的,停下!”

此时,右侧便是深渊,后侧的马队竟是不顾险地,飞驰逼近,益州口音的官话越见急促凌厉:“再不停下,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垫后的部曲分明听到了军旅中极为熟悉的弓箭离弦之声,不由惊怒,这绝道之上,对方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