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第3/3页)

许家是世代为朝廷效力之人,躲过了这个风口,依旧能独树一帜,谁敢得罪。

知县这抱着必死的态度跪摊在齐荀面前,视死如归的模样倒是符合一位忠心的走狗,然而齐荀并非是个软柿子,这点认识他的人都知道。

许国梁是个什么东西!还需要自己卖给他威风了。

齐荀怒气一上头,脸色如冰,活阎王的虚名也不是白得来的,以往都是用在敌军身上,却不曾想有朝一日,还能对自己的子民下手。

纹云的锦靴走到知县面前,当场用鞋面儿抬起了知县的下巴,眼里的光,就如同一把利剑,盯着知县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怎就知道,孤不会抄你九族?”

齐国太子不是个好惹的人,这些话,在吴国人的嘴里听的多了,只不过那会,觉得是荣耀,如今才知道,那话里的含义,不好惹,可他们却偏偏惹上了。

“太子饶命啊,臣认罪......”

知县这回当真是哭了出来,吓哭的,许家再厉害,那也只是太子手下的一名臣子,君臣怎能相提并论,更何况是当今天下人威风丧胆的太子齐荀。

齐国人能有当下的日子,不全都是仰仗着太子的威风吗?不能细想,细想了知县就喘不过气来,视线随着亮堂的光线越来越清楚,知县趴在地上,头却再也不敢抬起来。

屋外的光线亮堂起来,北三也从门外进来,脚步跨过门槛,身影在大堂内印出来的一个长长的影子,就在那一团影子的中间,原本跪的好好的师爷,突然之间就挺直了腰杆子,一把剑穿过光线里的尘埃,直勾勾地朝着齐荀刺去。

北三刚买的一壶酒,还没来得及喝,对着师爷的方向脱手而出,但奈何距离还是太远,“哐铛”一声酒壶落地,砸的四分五裂,酒水洒过的地方,师爷身上的一滩血覆盖其上,适才错开眼的人,谁也不知道发生了啥,转过目光瞧见的就是安娴整个人挡在了齐荀跟前,抱了个结实。

还有一声娇滴滴的“小心。”回荡在耳边。

一瞬间的事情,就是人的本能,齐荀明白这个道理,适才师爷的剑刺来的时候,齐荀并非没有察觉,行军打仗多年,哪里有杀气,靠鼻子嗅都能嗅出来,那一剑过来,本就伤不了他,但安娴那傻子,在驿站见人打架都能吓哭,今日却不怕死了,挡在了他的前面。

这些年来,还是头一回有人拿自个儿的身子替他当刀。

齐荀牙槽子紧咬,捏着安娴的胳膊,都快将她捏碎了,他齐荀天不怕地不怕,刚才的那一瞬,却将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师爷身上的那一剑,就连一直盯着那块的北三,也没看清齐荀是怎么刺过去的,动作太快,连他身后的暗卫都来不及拔剑,便被齐荀先抽了去。

事发突然,谁也没有料到。

“救活,孤还有话要问。”齐荀第一头尝试到全身虚脱的滋味,手上的剑一扔,心口的紧张松懈下来,周身都发软。

衙门内,随着那一股血腥味,气氛愈发恐慌,师爷叛变!他哪里来的胆子?!

知县吓的爬都爬不起来,眼睛跟着被拖下去的师爷望了一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就见屋外齐刷刷地进来了几名将领。

知县顿觉眼前的光线刺眼,让他头晕目眩,没撑到他回过头,就倒在了地上。

师爷哪里来的狗胆子,这是想将自个儿也连累进去啊,师爷平时最懂得和稀泥的一个人,在明知道是太子的情况下还敢举剑杀手,这就是赤,裸裸地刺杀!造反啊!

谁能有那个胆子?单凭师爷,背后没有人指使谁又会相信?那背后的人是谁,怕是许家也没有那个胆子,刺杀太子诛九族,尸骨无存,他许家冒得起这个风险吗,这么多年,许家耀武扬威,走私物资,不都是因为仗着齐国有太子,许家当宠吗,倘若太子死了,他能落到什么好处。

细想想这里头的弯弯曲曲,也不难猜,二皇子他见过,师爷也看过,二皇子暗地里使的那些手段他也见识过,知县觉得自己还是晕了好,晕了就不会被吓死。

知县确实晕的及时,晕在齐荀等待的人来了之后,没见到那唬人的阵势。

从此处到香洲,若是轻骑快马加鞭,不过就一晚上的事,香洲是齐荀母妃族人所在之地,从那里调人手过来最方便也是最快捷的。

前来的人以柳学士的弟子卫将军为首,昨夜收到了齐荀放出的信号,立马领了两千人马连夜抄近道走小路过来,还好在天亮时赶到了衙门。

“殿下,娘娘!奴才可想死你们了。”众将士的之间夹着一名太监,一进大堂便非常显眼,来人正是顺庆,他说想,那脸上的神色倒真的是想,眼角生了泪花儿,但却分不清是在笑,还是在哭。

安娴就没见过这样的顺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