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你不用继续当爹(第2/3页)

今天是他们上京的第二日,昨日刚来到长安,便有官员早早恭迎,领他们到南城的一处大宅。

后来黛黎才知晓,那府邸的邻舍是其他几个州牧,大家都住一堆去了。

而北地在最中心。

“难道是申将军告的状,所以朝廷才将我们放最中间?”黛黎怀疑。

秦邵宗:“不无可能,谁让最后那个贼首也没救回来。”

“像在养蛊。”黛黎突然冒出一句。

她说得没头没尾,但秦邵宗听懂了,“谶言一事甚嚣尘上,偏偏此时‘巢边’狼虎接二连三地掺进来搅这淌浑水。如果我是幕后者,我也会将他们聚在一起,坐山观虎斗,当那个最轻松的渔翁。”

长安尘爆是个入京的契机,显而易见,瞧出并抓住这个机会的不止北地。

黛黎若有所思,“这么说来,我封君之事可能不会立马提上日程。”

“且再看。”秦邵宗见她筷子有一下没一下戳着碗里的鱼肉,却愣是不吃,遂用木箸轻敲了敲碗边,“夫人莫要再折腾那可怜的鱼肉,速速送它超生。”

黛黎嘟囔:“还不如让州州他们也一起来。”

有小辈在场,他多少会收敛些,哪像现在她不吃也要管。

“又不是牙牙学语的稚儿,哪能整日黏着父母?”秦邵宗今日出门是特地没带小辈。

二人所在的和味轩是长安最有名的大食肆,自二楼起的雅间不接受现订,需提前预约。

在包厢内就餐,除了得支付一笔不菲的厢房钱外,每道菜肴的价格也会比在大堂时贵上两成。但饶是如此,高门大户络绎不绝,和味轩雅间日日不空。

只因推开雅间一侧的窗户,便能看见不远处的河道如玉带般铺开蜿蜒,其上画舫浮动,不时有歌声飘荡;岸边柳树连成一片碧波,在湛蓝的天幕下随风荡漾。

风景如画,绘出长安的繁华一角。

“贵人,这间雅间已有客,还请到这边来。”

“无事,里面的我认识。”这是一道粗犷爽朗的男音。

秦邵宗长眉微扬。

黛黎稍愣。

秦长庚在长安还有这么光明正大的好友吗?难道是……

下一刻雅间的门被推开,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阔步入内,他身高八尺,方脸虎目,两腮须根刮得铁青。

来者不是南宫雄又是何人?

南宫雄知晓秦邵宗在内,也知晓房中绝不止他一人。

去岁“犬芥”忽变“秦宴州”,而他身旁的黛氏后来一跃成了北地主母,以及他名下多了一子。

知晓颇多内幕的南宫雄哪还有不明白的。当初他秦长庚口口声声说秦宴州是“故人之子”,这话分明耍了心眼儿。

虽说来前早有几分设想,但真正看到黛黎,南宫雄仍觉得惊艳不已。

女郎一袭湘妃色缎锦襦裙,墨发挽作流云髻,肤白如雪,眉心一点殷红,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仿佛汇聚了天边灿烂的霞光。

她并没有像其他贵妇一般,在外男造访后自觉避到隔壁接通的小茶间里,只好奇地打量他。

先前北地和青州合作,黛黎只闻南宫青州其人而未见过,如今看到了……

怎么说呢,非常符合她对武将的印象。

秦邵宗张嘴就是一句,“南宫,你夫人又未被封君,你来长安凑什么热闹?”

南宫雄嘴角抽了抽,“我夫人虽无获陛下敕封,但不妨碍我心系长安。这不听闻有恶蛟搅弄风雨,赶紧来护驾么。”

“得了,此地又无旁人,南宫你又何需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秦邵宗嗤笑。

黛黎下意识去看南宫雄腰间,对方佩刀出行,再看刀的长度,约莫有个五尺。她默默在案底碰了碰对面男人的皂靴,让他说话收敛点。

对方好歹是一州州牧,还是前合作方,如今他们都在长安中,住的地方还被围着。

收敛点!

秦邵宗拿起筷子又给黛黎夹了块肉,“这块也吃完。”

黛黎:“……”

南宫雄眸光微闪,反手将雅间的门一关,把食肆小佣和从隔壁包厢赶来的丰锋等人隔绝在外。

他几步上前在案旁坐下,“行吧,既然你秦长庚说此地无旁人,那我问你句话,还望你如实告知。”

不用秦邵宗接下一句,南宫雄压低了声音说,“长安那些莫名其妙的谶言,是否出自你之手?”

黛黎眼底划过一缕惊讶。

秦邵宗似笑非笑,“你为何如此说?”

“虽然谶言直指执金吾和谢司州,但我反倒觉得不是他们。谢司州上位不足半载,去岁还被你重创过,他根基尚浅,司州内里都未平稳,又如何有精力捣鼓外面?”南宫雄摸了摸下巴,他比旁人知晓更多内情,“天子传尊夫人上京听封在前,长安有金龙出世在后,而我总觉得你不会让尊夫人独自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