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夫人,莫生气(第2/3页)

这几日她和秦邵宗说的话非常少,非必要不和他多说一句话。至于这“必要”,也唯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恰好朝廷那边的人过来。

“好几日了,夫人还生气?”秦邵宗跟着黛黎入帐。

黛黎不理他。

秦邵宗无奈,“先前是我不对,我往后不再和秦二说那些了行否?”

黛黎没忍住斥他,“你该说的都说完了,如今再和我保证有什么用?”

秦邵宗压住上扬的嘴角,没说话,而是突然伸手捏了一下黛黎的腰,后者完全没料到他有此举。

她腰上都是痒痒肉,被他猝不及防这么一捏,脸上严肃的表情没绷住,笑了一声。

黛黎:“……”

秦邵宗强行把人抓到自己怀里,用下颌去蹭她脸颊,“夫人肚子里还有多少气,让我再捏捏看,看会不会再笑笑。”

“秦长庚,你真是烦死了。”黛黎打他的手。

搭的是小帐,比不得传舍包厢,空间小得很,只能放入一张软榻。于是睡了六天小榻的秦邵宗,终于能睡床了。

好吧,虽说这榻简陋得很,但秦邵宗浑不在意。

他一躺下,就闭着眼睛抬手往旁边探,待捞到那软乎乎的一团,就卷着往自己怀里塞,将人牢牢嵌在怀中,然后小腿位置不怎么意外的挨了一脚。

秦邵宗眼睛都没睁一下,“那句俗话怎么说来着,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既然夫人还如此怒火中烧,不如咱们打一架。”

说着,那只箍在她腰上的大掌意有所指地往下滑。

黛黎一把握住他粗糙的手掌,“不许胡闹。”

小帐比房间还不隔音,动静大点隔壁说不准都能听见。要是今晚和他在帐里来一场,黛黎觉得大半夜她得拿枕头把秦长庚捂死,再把他丢到河里毁尸灭迹。

他骨节分明的五指张开,和她十指相扣,同时吻一下又一下地落在她耳尖上,“六日了夫人,都已走出幽州了,消消气可好。”

“睡觉。”黛黎扯过被子蒙在他头上。

……

今夜既无繁星,也无明月,顶上苍穹宛若蒙了一层厚重的黑纱。乌鸦振翅飞过,鬼魅似的影子完全融入黑暗中,叫人只听见“呀呀”的鸟鸣,而看不见半分踪影。

临河而起的方阵营地摆着火盆和火把,在暗夜里像一颗颗熠熠生辉的昂贵明珠。

距离营地不远处的东面矮丘上,有窸窸窣窣的动静。

“武安侯他们扎营了,瞧那架势约莫有三百人,人数是我方的两倍有余。”

“此番主要是杀朝廷信使,若是情况不对就速速撤离,莫要恋战。”

“都督,朝廷的人才二十余,怕是难以分辨……”

“不难。方才朝廷内应传来消息,他们驻扎在北边。只要这次朝廷损兵折将,大半的人都死在回长安的途中,武安侯便很难不让人怀疑,毕竟谁让北地是他的地盘。”那人冷笑:“传令下去,寅时行动,若是被生擒,必须咬定是绿林好汉,不为任何人效力。”

窸窸窣窣的声音像蛇一样钻过草丛很快遁远。

邓千峰看着不远处的火点,目光晦暗不明。

这里是冀州地界,是秦邵宗的地盘,他们调不来太多的兵卒。不,更准确的是人可以来,但兵器不行。

每个城关都设有巡卫,检查旅人行囊。兵器,尤其那种一看就是作战用的好刀好剑是带不过去的。

一经发现若拿不出来相应的手续,不仅要没收兵器,携带者说不准还要下狱。

当然,倘若绕城而行,特地避开城关检查也不是不行。但出行在外,总要吃喝拉撒,而那些补给唯有城中有。

如果自行带辎重补给,倒是可以避开城关深入北地,但如此大包小包的赶路,又有一定概率被城周的巡卫或真正的山匪发现。

故而此事筹谋了许久,也不过运来一百多的兵力。

有凉风拂过,天上乌云转移,圆月小小探过头,但又在丑时末重新藏进云层。

寅时正,夜黑风高之时。

一众黑影手持刀刃,弯腰降低高度隐在草丛中前进,距离迅速缩短。

鸟哨哔哔两声,一排弓箭手就位。

牛筋被拉紧,发出“咯滋咯滋”的响声,而随着另一声拉长的鸟哨,箭矢如雨下。

“啊——”

……

帐内。

秦宴州猛地睁开眼,迅速摸到放在枕边的长剑,一个鲤鱼打挺起身。

这时旁边的秦祈年也醒了,“方才什么声音?”

几乎是他话落,外面传来一声大喊:

“敌袭!有敌袭!”

“岂有此理,还在北地就敢找上门来,真是不知死活!竖子等着,你爹我立马来收拾你。”怒气冲冲的少年头发也不绑,提了剑就要往外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