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过不下去了,离婚!……(第2/3页)

她的声音柔和极了,如同暖和的温泉潺潺流动。而此时,一阵凉风从敞开的窗户拂入,吹得案上烛火微摇。

明明灭灭的烛光映在她的笑靥上,有种牡丹盛开到极致的、令头头晕目眩的瑰丽之美。

秦邵宗尾椎处仿佛腾起一阵电流,所过之处激起连片的酥麻。没说好还是不好,他神色很平静:“夫人不信我方才所言?哪怕我同你说以列侯称号作保证。”

黛黎却说:“秦长庚,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吧。有个地方发生了一起入室杀人案,军巡赶到时,在宅前碰到了一个人,就问他有没有看到凶手。那人说听见凶手与屋主曾因债务发生过口角,并称当时行凶者身着褐色短打、头系白巾,不过因为位置不对,所以未看清凶手的脸。当时那人举手发誓,信誓旦旦声称自己绝对没说谎,否则这辈子发不了财,以后事事不顺。”

在脊骨处攀沿的电流似乎瞬间变得更大了些,他衣袍之下的肌肉不住收紧,难以抑制的亢奋地战栗着。

“经过重重验证,此人确实没有说谎,但站在宅前的、最可疑的他,也的确是凶手。他描述的都正确,只不过模糊掉了关键部分或者颠倒了信息。他说听见凶手和屋主的口角,作为口角的主角之一,他当然能听见;所谓的‘因为位置不对,所以未看清凶手的脸’,那当然也不是假话,毕竟眼睛长在脸上,而他未站在铜镜前,又如何能看清自己的全貌?”黛黎说。

在后世,这种谎话有个专门的称呼,叫做蒙太奇谎言。

“蒙太奇”这个词原先是电影术语。而通过剪辑和模糊顺序,把真实变成虚假,则叫做蒙太奇谎言。

“你方才一直都没有正面回答我,是否是你派人去寻州州。我想多半是的,而后来你说他想建功立业,请求上阵……”黛黎冷笑了下,满面如春日和风的温柔瞬间散得一干二净,“在这之前,你应该是有引导过州州吧?这个头是你先起的对不对?”

秦邵宗没有说话,只一瞬不瞬地看着黛黎,那明灭的烛火在他眼底聚集,似凝成了一抹亮得晃眼的颜色。

像琉璃琥珀一般的亮,也像火焰一般的灼热。

“至于你一开始说,你在和州州谈话时提及协议,根本就不是为了让我放心,而是当时要暗示他,让他自行来找我。”黛黎心里那把火噌噌地冒。

见面前男人沉默不语,尤其还是这种不知悔改的眼神,黛黎气得指尖都在抖,“秦长庚,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既然你违约在先,这日子就不必过了,我不当你的君侯夫人,这长安听封我也不……”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她忽然整个被抱住。

侵略感极强的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像沙场久战的兵戈,也仿佛是煮开的酒。黛黎比秦邵宗矮一个头,骨架也远没有对方来得粗壮,如今被他抱住,完全动弹不得。

秦邵宗抬手顺了顺黛黎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像在安抚炸毛的小动物,“夫人,事出有因。”

“还想狡辩?你给我松开!”黛黎不想听他瞎扯。

秦邵宗把人抱到榻上,让黛黎在里、他在外,自己则堵着往外的路,“夫人,秦二想建功立业,这点甭用质疑。倘若他自己不想上阵,难道我能拿银枪在后面指着他,赶他上去不成?”

黛黎还穿着翘头履,鞋子是新的,且她今日大半时间都在马车中,走过的最脏的那段路就是从马车下来进入这家传舍,鞋底并无沾多少灰。

饶是如此,被抱到榻上时,黛黎依旧下意识将脚抬了抬,免得弄脏被褥。

秦邵宗那番话落在她耳中和火上浇油无二,本来脚就没地方放,加上心里那把火窜得老高,一怒之下黛黎把脚蹬他手上,将人往外踢,“一派胡言!”

秦邵宗手掌张开,掌心兜住她的鞋底,再微微收紧一捏,让那只翘头履更窄长些,而后趁机将其脱掉。

“夫人,秦二如今已及冠,是成人了,他有自己的志向和对未来的计划。为人父母,不能总将子女拘在身旁,雏鹰一日不自行振翅,永远摆脱不了那个‘雏’字。”他直接把她的鞋扔到她够不着的地方。

黛黎被他扔鞋的动作气得脑子嗡嗡响,他丢了左脚的,她就用右脚去踩他。

翘头履蹬在男人的手臂上,在他的黑袍上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黛黎怒斥道:“胡说八道,秦长庚你少在这里偷换概念,我哪有将他拘在身旁?我只是不想他去吃旁人的刀子。”

秦邵宗挨了一脚后,岿然不动,继续帮黛黎脱另一只鞋子,“夫人,秦宴州身手不弱,那回他独自潜入府里来寻你,和白剑屏还打个有来有回。他及冠了,不再是那个九岁的稚儿,你该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