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闲把花枝起新样(第2/3页)

脚完全挨不住地,下又下不来,身后也无所依,黛黎怕自己掉下去,只得用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

秦邵宗抱着人在房中走了一圈,拿了两个物件,然后去了镜奁前。

“夫人,点灯。”

黛黎手里被塞了东西,她探出是一块燧石和小铁块。

这个时代别说打火机,连打火机的初始版本火折子都没有出现。

人们要点火,一般采用金燧和石燧的取火法,前者是利用阳光,后者是用燧石,即一种含磷硅质的石头和铁器碰撞,手动取火。

镜奁前有软椅,秦邵宗坐下,然后再让黛黎坐他腿上。

前面有灯盏静立,黛黎手里拿着东西,她没用过这玩意儿,加上她本来就不积极,打火打得稀稀拉拉的,好半晌才“啪嗒”两下。

秦邵宗拍了她一下,“别磨蹭,何时看完,何时回去歇息。”

说起这个,黛黎就有动力了。她侧了侧头,稍稍躲开耳廓上带着热度的亲吻,“你消停会儿。”

“你忙你的,我做我的,互不相干。”秦邵宗话落,一口衔住那枚圆润雪白的耳珠。

黛黎打了个颤,又觉有粗粝的感觉像蛇一样溜入她的衣摆下方。一点点丈量,像树藤一样朝上生长,又变成舒展的落叶托住她。

集中注意力,黛黎拿着石头又敲了两下,总算见有火星子冒出来。

只是有动力是一回事,她会不会用又是另一回事,不知是否方法不对,黛黎敲了几回,那微不可察的火星子一次都没落在灯芯上。

“秦长庚,你是不是拿了个假的燧石给我?”黛黎撒手不干了。

“胡说,我来教夫人。”秦邵宗将手从她衣中收回,转而分别包裹她的两只手,手把手教她怎么用燧石。

“啪嗒”,力道比先前黛黎自己撞的大许多,就那么一下,灯芯便点着了。

“这不就成了,有何难?”秦邵宗笑道。

黛黎不满抿唇,心道还是火折子来得好用,只需吹一下即可。

想到火折子,她的思绪难免飘得更远了些,现已入秋,天气一天比一天的凉。

渔阳郡在北边,那里的冬天更冷,用燧石打火,肯定打得手指疼,吃火锅烤肉生火都不方便,不如做一批火折子出来。到时她和州州,还有念夏碧珀她们围炉吃火锅。

火锅已经在眼前飘了,忽的胸前一阵凉意将黛黎拉回现实中。

她的帕腹松松垮垮,长长的琥珀项链在她颈上绕了两圈后,最中间那枚最大颗的兔形琥珀藏入高高的雪白中。

豆灯摇曳,前方的铜镜内映出一片亮色,金辉银芒,相互勾勒出一种奢靡雍容的艳。

帕腹的绳结近在咫尺,秦邵宗凑近,以尖利的犬牙咬住绳结,再往侧偏头。

柔顺的丝绸滑落。

豆灯之下,铜镜之中,雪白的画卷上又添了其他更加生动鲜艳的颜色。黛黎抬手欲将掉落的帕腹拾起,指尖堪堪触及到那杏色的小衣,忽的整个人被他端了起来。

原先是侧坐,如今成了正坐,她面对铜镜,背靠着他。

缓缓坐下时,黛黎呼吸微滞,腰部绷得很紧,完全顾不上拾那件掉落的帕腹了。

秦邵宗的呼吸随着她的收紧而骤沉,他适时伸手揉她的腰眼。

潭水被不算温和的风惊起涟漪,层层推开,掀出流水潺潺。

镜中映着花妖一般的美人,雪白的花枝缠着金丝银带,玉、各色的玛瑙,琥珀和绿松石点缀在娇俏的花枝各处。

“夫人看下喜欢否?”他亲手一一装点,再次仔细丈量,爱不释手。

“不要戴这里,秦邵宗,你这个变态。”黛黎满脸通红,办事也不老实。她抬手欲摘下,又被他扣住手腕。

“先前夫人说这是夸人的话,看来你甚是喜欢。”他低声笑道。

偶尔有狂风巨浪拍过,花枝簌簌地抖,连带着在峡谷深处的兔形琥珀也被翻了出来。

“青州的这些东西还是次了些。”他赏够了瘾后,又一件件的衔着为她摘下来,抱着人回榻上继续后半场。

镜匣前的灯盏只余微弱一点,看着仿佛下一息就会熄灭。灯芒幽幽,落在被主人遗漏的帕腹上。

呈着淡光的暖色小衣静静躺在软椅上,帕腹有几分皱褶了,却不难看出中间位置绣了美丽的牡丹花。

而在中央的牡丹花心处,开出一抹别样的深色,像被水渍意外打湿一般。

烛光猝地熄灭,然而屋内的动静还未停歇。

秦邵宗说再等两日就启程回渔阳,说两日就两日。

两日后,他留下邝野在白日城收尾,在南宫雄骂骂咧咧之中,领了一队人马和黛黎先行启程。

白日城在兖州,渔阳在幽州。从兖州去幽州,中间横跨一个占地面积并不小的冀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