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Nacht 把她抱在怀里。
他醒了。
却盏下意识眨了眨眼睛, 刻意放轻的呼吸暂停一瞬,感知和动作像被冰冻住。
他们……什么时候离得这么近了。
近到,她可以看清他眼底的瞳色,尽管夜全然笼络, 他的皮肤依旧冷白, 眉骨、眼睫、鼻梁……这些不与平时对话的距离那样, 而是很近。
四目相对,空气都缠紧。
两人都没作任何回应,只是面对面看着彼此。
脑海里忽然蹦出谢弦深说的那句——你在叫谁。
却盏拽回思绪,她的那句宝宝,他……不会以为她在叫他吧?
做你的梦。
正在组织语言准备回击之际, 转了个弯,却盏想, 她像之前那样怼谢弦深, 斥他、互掐, 次数不是一次两次了,她想看他被话呛得失态的样子, 那就得换个玩儿法。
“你在叫谁?”
这个问题很好。
却盏收敛起心绪, 莞尔笑了。
微抬纤细手臂作势拂他侧脸, 指腹慢慢向下落在他下颌,眼睫的跟随点也坠在那里,再一抬,浅眸大胆而直白地盯着他。
虽有柔和在,却近似妖魅。
“当然是你啊,谢先生。房间里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吗?”
谢弦深眸底一沉,淡如水般的语气很难辨别是叹她还是讽她:“你还有这个情.趣?”
却盏止言,回击还没完。
她手里攥着的纸巾遇湿发了皱, 原本这纸巾是帮他擦汗的,“证据”一倒,变成:“你的情.趣应该隐藏得更深吧。”
“真想让你看看你刚才的表情,很好看呢。”
摊开掌心,那纸团皱皱巴巴的,却盏从来没承认过自己是个好人,该利用的要利用,气声说。
“爽吗?谢总。”
轻婉的音,钓魂。
谢弦深是睡着了,听到她叫的第二声‘宝宝’才醒来。
她说,他在她的帮助下爽了一次。
他怎么不信。
“你可别赖账。”
手中的“证据”毕竟是假的,却盏胳膊一扬把纸团扔进了垃圾篓,“证据确凿。”
“我很好奇,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今晚的她态度相比之前转变太大,她没生病,也没被下药,意识是清醒的,以他们这些天的相处模式,她的性子,他多少还是了解一些。
现在她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会信。
“你的反应很难受,既是夫妻,哪能视若无睹。”却盏假装淡定,谎言解释谎言。
“那既是夫妻,床下的关系,床上不能再用了。”
她退,他便进,等她退无可退了,他静等机会将她围困在角落:“叫谢总,多少显得有些生分。”
想让她叫老公?
狗男人!
却盏心气儿上来,懒得再装一副好脸色,“谢弦深,你得寸进尺是吧?”
“我还没算你睡觉的时候抱我说梦话的账呢,抱那么紧是想杀人灭口还是怎么,变态,流氓……!”
“哪儿抱你了?”
“你还不承认?”
你这不抱着呐!
等等,他的手什么时候松开的。
男人坦然,看好戏:“定罪要讲证据。”
却盏左右看看,疑问迷茫的样子和一只在原地转圈圈捉尾巴的猫没什么区别。
你、你耍赖。
“谢太太,现在是你越了界。”谢弦深语速缓慢,调侃意味深长,反问她:“我在我的楚河,你呢?”
以阿贝贝划分的楚河汉界早已不复存在,却盏这才明白越界的是自己。
她跑到了他的地盘,在别人的领域耀武扬威,她此刻就像一只呜呜待宰的羔羊。
谁越界了谁是小狗?
他轻挑眉,表情在传递这句话的意思。
这是她自己说的。
却盏咬齿,一脚把他踹下去的想法更压不下去了。
没有犹豫,弯腿就是踹。
却不想,谢弦深似是提前预判她会这样做,仅仅一秒,手掌定准方位握住了她的脚踝,热源隔皮肤渐渐深入。
她很瘦,他一只手圈住绰绰有余,脚踝凸起的骨头硌在他掌心。
像尖刺狠扎了道。
她越是用力抽回,他箍她脚踝的力气越深,手劲儿加了几分以此困缚。
“放开。”
脚被押住了,还有手,却盏毫不客气扼住他的颈,她掐他的这一下,与下药那晚她被他抵颈的情景一个模子复刻。
他加劲儿,她也加,“谢弦深,你再不放开我报警了啊。”
“自卫也有错?”
谢弦深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说话时喉结上下轻滚,时不时触到她虎口。
每相挨一次,高度重合的律动。
仿若血液亲吻心脏。
“你现在就可以报警。等警察来看到我们的结婚证,我会解释这是你的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