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能验出DNA吗?”(第6/7页)

这大面墙的落地镜,照得每一丝阴暗都无处遁形。

“从前是我女儿的练舞室。”他解释道,“后来闲置了,警官来这里,是有什么——”

“关灯。”程星朗打断他的话。

灯被关上。

祝晴的视线,牢牢锁定程星朗的方向。

黑暗中,试剂喷洒的声音格外清晰。

林维宗和麦淑娴无奈地摇头。

“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那个女孩了。”

“她失踪,和我们怎么会有关系?”

然而,伴随着他们的辩解,蓝绿色的荧光缓慢地在墙面、地板上浮现——

挣扎时的掌印、拖拽的痕迹,甚至还有卡在地板缝隙里干涸的血痂。

所有人不敢置信地屏住呼吸。

林维宗和麦淑不约而同地后退一步,室内拖鞋在地板上刮出沉闷的声音。

曾咏珊的手猛地捂住嘴巴。

程医生交到重案组的那份断趾报告明确指出,至少在被切断脚趾的那一刻,那个女孩还活着。

但现在这样的血痕……曾咏珊不敢再深想。

那会是她最后的挣扎吗?

“这……是什么?”麦淑娴扯了扯丈夫的衣角。

“她在哪里?”

“我、我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这对夫妇的表演实在拙劣。

林维宗不断游移的视线,麦淑娴不自然抽搐的嘴角,每一个微表情都在无声地招供。

林汀潮还僵在木质楼梯上。

她的脚步没有挪动半分,却因为微微的颤抖,台阶发出哀鸣般的吱呀声,一声又一声,宛如叹息。

“还能验出DNA吗?”祝晴的声音在黑暗中异常清晰。

“尽量。”

程医生蹲下身,用棉签小心翼翼地采集样本。

他的眼神专注得可怕,仿佛已经透过这些荧光痕迹,目睹当年惨状。

“莫sir。”小孙突然喊道。

通风管螺丝有人为拧动的痕迹,拆开的管道中,一叠纸张伴着血腥味坠落。

麦淑娴抓住丈夫的衣襟。

楼梯上的“林汀潮”脸色惨白地冲下来——或者说,是邝小燕。

祝晴终于明白,这不是一朝一夕的顶替。

而是长达七年的精心策划。

不是邝小燕窃取林汀潮的人生,蒙骗她的父母……

而是林维宗和麦淑娴找到她——

找到这个和他们女儿极其相似的女孩。

请名师教舞,送出国整容,打磨每个细节……

他们用整整七年的时间,亲手打造一个完美替身。

以假乱真。

可在七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什么让这对父母甘愿冒险,走上这条无法回头的路?

此时从通风管里掉落下来的纸,并不是林汀潮的日记。

而是质问。

每张都用暗褐色的血迹写满扭曲的字迹——

“为什么?”

“我才是汀潮。”

“你们知道的!”

这是用鲜血描绘的控诉。

那个曾在舞台上绽放的天鹅,最终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被至亲背叛。

警方也想知道为什么。

他们根本无法用常理推断林维宗和麦淑娴的动机。

“全部带回。”莫振邦长叹,“仔细审。”

……

放放小朋友真是拿萍姨没办法。

她说,最近天气凉快,白天不堵车也不用排队,小巴站离得又近……搭小巴回家最合适了。

小少爷起初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可最终还是被连哄带骗地拉上了车。

与计程车不同,小巴不会直接停在家门口,到站后他们往回走,恰好经过油麻地警署。

路过警署大门时,放放故意把头扭向另一边,目不斜视地快步走过。

他才不会进去给晴仔送汤嘘寒问暖。

如果一不小心,接头人又要拽他去跳芭蕾怎么办?警队命令,放sir必须服从的!

“这两天,”盛放沧桑道,“我要避避风头。”

“少爷仔!快看——”萍姨忽然扯了扯他的衣袖。

放放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立刻窜到路边大树后躲起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晴仔正和同僚们从警署出来!

“谁送来的?”

“不知道,就放在这里的。”

黎叔谨慎地掂了掂包裹的分量,示意年轻警员们退后,自己亲手拆开纸盒。

里面轻飘飘的,只有一张匿名信。

打印的字体整齐排列,祝晴凑近一看,首行赫然写着——

致观察天鹅的人。

躲在远处的放放忍不住探出小脑袋,屏息观察。

崽崽的眉头皱成波浪线。

不对,鬼鬼祟祟、偷偷摸摸,怎么警察变小偷了!

“我说嘛,就不应该搭小巴的。”他小声嘟囔。

“少爷仔,天天叫的士多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