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4/5页)
被问得烦了,王婆婆才不耐道:“食不言寝不语,不许说话!”
元娘只好瘪嘴,忿忿咬着馒头,明明方才阿奶自己也说话呢,合着规矩长辈都不用守,全是用来管她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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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以后,王婆婆就去铺子前头忙活。
陈括苍则去学塾了,他自来去得早,可以多温习温习功课。为此,不少先生都十分喜欢他,觉得他天资聪颖不说,还勤勉,来日必是可造之材。
陈括苍早去自然也是含着后一个目的,能多点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有时候,师长的喜爱,会在不经意的地方有所作用。
他上辈子就走的仕途,名声多重要,自是不必多言的。
全家人都各司其职,但这样一来,元娘一个人待在阁楼里,便多少孤寂了点。
她把书拿起来背,又练过几张大字,还自己陪着自己下了盘棋。
平日都是这样过的,最多是有徐承儿陪着,一块出去玩乐。
今日不知是否是因为昨日玩得太过,倒叫元娘不好静心。
她待得无趣,干脆到了前边铺子里想帮着干点活。
元娘才走出去呢,背着手,眼睛左右巡视,想找找有什么活要忙,却看见她们家雇的梭糟娘子,在给客人上菜,那个男客的手似乎搭在了她的褙子里头。
嗯?
元娘怕自己看错,又凑得更近了些,那个男客的的确确是在轻薄她们家雇的梭糟娘子。
那梭糟娘子是个年轻妇人,夫婿早几年战死了,偏偏又生了五六个孩子,一家子都指望着她,白日要给元娘家的铺子做梭糟娘子,给客人端茶倒水,到了午后,则去做浣洗婆,挣两份钱。
王婆婆觉得她可怜,常常接济,把油饼店里剩下的一些吃食叫她带回去,给那些孩子吃。
竟敢这样欺负人!
看做梭糟的孙娘子的神情,便知不是头一回,她还在避开,可男客嘿嘿笑着,非说她摆的位置不对,硬要她凑近些,然后手便继续搭上。
元娘眼里揉不得沙子,她抄起一个碗就往男客的手上砸,准准砸中,“要死的杀才,欺负人欺负到我家来了。”
陈元娘的准头好,她可是个玩投壶从来拔得头筹的人物,这么点地方,砸他易如反掌,只把他砸得呜呼喊痛,捂着那只手,面容扭曲,脸都红了。
他把手夹在双腿里,另一只手指着元娘,“你、你个……”
中年男客都没能把话说全,闻讯而来的王婆婆就冲上来了,她一看咬唇不敢言的做梭糟的孙娘子,还有满脸怒气的元娘,已经捂手的男客,哪有不清楚的。
她当即发疯,冲上去给中年男客的脸扇了两大耳瓜子,那男客就一只手是好的,也不知道是该先捂另一只手,还是自己肿起的脸。
这个老虔婆,力道怎生如此大!
他还来不及口出恶言,王婆婆直接往地上一坐,捶着地嚎啕大哭,“天杀的,我们一家子孤儿寡母清清白白,做点苦活,还有没有天理,要遭人欺负。”
这可是店里最热闹的时候,旁的人都顾不上吃食,全围上来看热闹。
谁能舍得有现成的热闹不看?
实在是王婆婆的动作太快,众人围上来的时候,只见到一个老婆子在哭,旁边是身为苦主的年轻妇人,再边上,是个气得七窍生烟的漂亮小娘子。
中年男客是另一条街做诸色杂卖铺子的,家里自然有点余钱,奸淫掳掠不敢,但就是毛手毛脚,去各家食肆酒楼都爱对梭糟说些荤话,不时亲香亲香。
平日都没甚事,偶尔遇上不肯恼了闹出来的,他仗着自己是男子,反泼一盆污水在梭糟娘子身上,最后吃亏的只会是对方。
今日,一时不慎,他反应过来后,立即道:“呸,是这贱妇先勾的我,她说她夫婿死得早,身上……”
还不等他污言秽语说完,地上坐着的王婆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去给了他几个耳刮子,打得他耳朵嗡鸣,然后扯着他的衣裳,全然苦做派,大哭道:“天爷啊,有没有活路了,这泼皮想轻薄我家梭糟,还要打我一个糟老婆子。”
元娘也站出来,指着他,“我亲眼见到的,是他有错在先!”
周围聚了许多人,因着就在附近,有几个知道他的德行,都跟着议论,指指点点。
这热闹太大,牵着马刚回来的阮大哥见了动静,把马一栓就上前来。恰好有个阮大哥的朋友早就到这吃早食,这时候见到他,亲热凑上前,跟着说:“这家人可真厉害,我本来想帮忙,却发现她家老妪是个凶悍的,阮大哥你我先等等,叫那厮多吃些苦头。”
阮大哥也没想到自家的邻居如此厉害。
引来看热闹的人实在太多,还有只是经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