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暴君导演(第2/3页)

“有关春风的解读,我们仍然要跳到时间线的最初:三个人初次进入乌托邦之梦后,大家聚在一起回味那样的滋味,认为死后天堂莫过于此。”

“主人公说,他对死后天堂的想象,是每天都吃饱穿暖,放学回家,所有的家人都在桌边等待晚饭,电视里放着热闹的电视节目。他身边是娇妻爱子,这就是他的幸福的全部。”

“女孩说,她对死后的想象,是自己成为自由的游魂,带着所有天地而生的自由鬼魂们闯荡世界,不论死前还是死后,世界都是她的。”

“而春风说,死就是死。”

“编剧按:我们认为他是一位绝对的现实主义者,却绝非悲观主义者;他本人具有极其丰富、强烈而压抑的情感,且早已自认为被剥削者,而剥削他的正是无常的命运。然而,他最初对死亡的观点佐证了他往后的人物轨迹——他不为现实的痛苦而绝望,也不为未来的虚象而幻想,但他身上却又最迷惑人的外壳:即你很愿意相信,这种人是最容易为了反抗不公而走上极端的那类人,但他事实上一直非常坚定稳固。”

“副编按:作为影子暗线,我们将这种证据藏在各种不明显的角落。对于春风的个人形象,我们也增加了一些更符合其生平的细节:如他的发音习惯应简短粗俗而略微奇怪,失聪让他渐渐遗忘说话的概念。他与敌人完全融为一体,为此牺牲了一切私人的特性和爱好,但他在衣装上保留了自己的偏好:更规整干净的作战服,选用干脆的重型武器。我们可以想象的是,他与长官进行那场历史性的谈话时,两位的穿着、神态和动作,两人会有的碰撞。长官是率先迈入死亡的战士,他在春风眼里是怎样的形象?春风最终如何看待旧日的繁荣和现实的荒芜?”

“死就是死,他面对可以预知的死亡时,会流露出什么样的神情?”

“理解了这些,我们就理解了春风眼中世界的构成,也了解了他人物轨迹的必然性。”

……

随着人物小传的补完,荆榕和626看到的仍然是卫时琛最喜欢的大世界观和分线叙事。

从文本量来说,这些编剧显然写得很爽。商春风这个人的一切都藏于暗中,点到即止,甚至过于轻描淡写。

这正是卫时琛的功力:他深谙控制观众心理的各种手段,越是重要的线,越是藏于暗流中。他电影中,哪怕只出现几秒钟的任务,背后可能也有上万字的小传和解析。

故事的整体背景完全随着主人公拉开,极尽任性和随意,导演让观众看哪里,观众就不由自主跟着关注哪里,他的故事和人物都如同火一样席卷所有观众,让人无法置身度外。

而且真的和卫时琛承诺的一样,几乎没有群戏和对戏内容,大部分时间里荆榕只需要坐在那里,或者走来走去。

只靠这个,就能成为他电影里的绝对主角。

编剧们的折磨期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就是纯爽期。

片场不少人是不清楚主角是谁的,有一部分大概清楚的,却也并摸不着头脑:荆榕的戏份的确是最少的,而且不与任何人搭戏。

编剧们却还在为这一点拍案叫绝:荆榕前期缺席片场而导致的那种旁人对他的不熟悉感,和他本人的距离感,恰好更加切中春风的人设,甚至更贴合失聪后那种微妙的错位。

尽管早已见过无数次卫时琛的天才,在电影进入后期制作阶段时,大家还是忍不住疯狂在心底感叹卫时琛的天才之处。

连剪辑的角度也别出心裁,卫时琛没有选经典的英雄式叙事,他对故事的描述简直胆大妄为:影片从一开始就充满了“这垃圾的世界全都给我一起死”的毁灭感。

简直绝妙!

剪辑师们也在这件工作中获得了解压。

卫时琛某种意义上是残忍的:影片中,他对美与爱的描绘并非概念,而是加入了无数真实的体验。真有无数神仙般的风流人物遭到毁灭,其视角来自卫时琛对人间的观察与捕捉。主角们面临的人生命题,也因此变得无比艰难,让观众足以觉得,不论主角做出何种选择,都可以接受。因为这次电影的主题并非对社会的讨论,而是对命运的展示。

荆榕的戏份拍得很快,杀青也很快,不到一个月就已经全部结束。

626围观了全程,忍不住发出感叹:“兄弟,你老婆简直是个天才。”

荆榕沉稳地认可这一点,但是他很快有了一个新的想法:“兄弟,查一下赛博人给我们的订单。”

626:“?”

“不是已经结单了吗?”

626花了一些时间才想起来,他们刚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曾为了赚罚款接了许多大世界订单。赛博人是008号执行官,委托荆榕帮忙监视一位高危文明毁灭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