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轮椅大佬
钟声传遍了整个时尔洛斯的白杨街区。
荆榕收回狙击枪时,连这一片考核场地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都被突然响起的钟声吓了一跳。
在人们的记忆中,那座钟已经很久没有人敲动过了。
荆榕将他自己手搓的简易八倍镜卸下来,在掌心转着玩,和其他人一样眯着眼睛望向钟塔的方向。
荆榕说:“我想起来了。”
626问道:“什么?”
荆榕眺望着远处,说道:“那座钟是三十年前建造的,我听人提起过它,它是前独立国和时尔洛斯建交时,人民自发按前独立国风格设计造成的一所钟楼。那时候还有一个职业叫做敲钟人。”
这座钟通体采用古铜色钢铁建造,所有的接面和切面都是光滑一体的,看不出填充和空余的成分,一般的钟楼由建筑砖体垒砌而成,共振也少;只有这座钟塔本身就是一个共振装置,它能将钟声传得很远。
只不过三十年已经过去,敲钟人这个词都开始变得古老,人们有了新的钟表和计时器,还有了电台广播,以往代表宵禁安全或是午夜时分的安稳钟声,如今反而可能成为了一种突兀的存在。
不过不论如何,在这样的天气里,这样的一次令人毫无准备的钟声,总是让人感到一种与众不同的体验。
有细微的雨滴开始往下落。
荆榕欣赏了一会儿美景,随后说:“运气很好,刚刚那一狙没有风也没有雨。”
626开始四处观察:“那么我们算通过了吗?我们的一千万呢?”
到现在为止,时间应该已经过了八分钟,不过他们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收到被淘汰和时间结束的通知。
什么都没有发生。
荆榕说:“先走吧,我们去问问情况。”
现在比起那一笔钱,执行官更想知道自己的解题方法是不是正确,毕竟这种体验十分特殊,他也觉得很有意思。
荆榕跳下楼,将枪支放回原位,随后回到最开始被封锁的街区门口。
门帘已经被拉了上去,那位黑人女性正在接电话。
荆榕踏入门内,随便找了一把椅子坐着,听那女人说话。
“是,先生。”
“好的,先生,我问问他。”
黑人女性跟对方说了一会儿后,忽而放下电话——但没有挂断。
她眼睛往左上方偏,显然是在回想和复述:“先生,我们需要您填写一份更加详细真实的资料。”
荆榕挑眉说:“上面的每个信息都是真实的。”
“并非如此,先生,据我们的调查,您一周之前才来到这片地区,而在西腾尔记名之前,您在蹲大牢。”黑人女性说,“我们老板喜欢和公开诚实的人合作。”
荆榕说:“确实如此,不过我要说的是,我是因为闯红灯进去的。”
他的声音透过听筒的接收处传递给了另一边。
声音很沉稳,透着点随性,和雨声一起响拿起来,构成了阿尔兰·瓦伦丁第一次听见的一种奇异腔调。
时尔洛斯语中有许多顿挫和低音下沉的地方,这个男人说话时低沉,尾音却微往上翘。
黑人女性听完他的话,捂着话筒又跟电话另一头的人说了些什么。
随后她说:“我们老板非常尊重您的意愿,他向您保证,我们不是政府人员,只是需要您的履历……呃,更加的可靠。”
荆榕挑了挑眉,又看了看听筒。
他站起身来,随后说:“这也在考核之中吗?”
“是的,先生。”
荆榕沉吟了片刻,随后说:“那算了。”
他挥了挥手,双手插在破洞的裤兜里,声音冷静凝定:“这钱拿得有点麻烦,我还是回火锅店打工吧。”
黑人女性:“!”
室内其他人也放下手中的事务,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有眼睛的人都知道,眼前这个人已经通过了初级考核,一千万奖金即将收入囊中的时候,他却突然不要了?
这到底是什么整顿职场的叛逆打工人?
放弃一千万的确很令人心痛,不过荆榕和626其实都没那么在乎。执行官想要搞钱简直是太容易了(虽然方式不一定合法),荆榕没什么兴趣通过更加复杂的入职测试,随后给谁打工。
他更喜欢原来的方式,找一个掮客,随机接单,这样比较自由。
“等一等。”
黑人女性叫住了他,神色有些窘迫和着急,“非常抱歉,我老板想和您通电话,请您不要着急走。您可以来接这通电话吗?”
不论如何,对面的态度是很好的。
荆榕同意了对方的邀请,他走到桌前,接过了黑人女性手中的听筒。
荆榕将电话贴在耳边。
对方的通话环境显然不怎么好,透着一种电磁干扰的声音,当对方的声音传来时,荆榕短暂地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