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第3/5页)

陈则眠缓缓瞪大眼睛:“你这是什么话?”

陆灼年说:“我有这种病,应该早点告诉你的,你现在知道了,再和我一起住,心里也会很不舒服吧。”

陈则眠一拳捶在陆灼年肩膀,怒道:“少说这种没劲的话。”

陆灼年神色不动,一夕之间恢复了疏离矜傲的冷淡模样,用陈述的语气说:“这不是没劲的话,这是事实。”

听到这种冠冕堂皇的论调,陈则眠更加生气,恨不得当场就和陆灼年大吵一架。

但他又很快冷静下来。

陆灼年心高气傲、自尊心又强,明明还在发着高烧,都要把自己收拾得精精神神才肯见人,现在讲的这些话,与其说是在与他划清界限,不如说是在朋友面前强撑着游刃有余的场面,不想让人窥见他的狼狈和难堪。

他不能因为陆灼年看起来泰然自若、从容不迫,就忘了人家还在生病,正是最需要朋友安慰陪伴的时候。

都怪陆灼年太能装了!

只是睡了一觉的工夫,这个人就好像恢复了正常。

当然只是好像而已。

陆灼年表面上清风朗月、若无其事地站在那儿,但衣服下面的肌肉却是极其紧绷的状态。

陈则眠伸手探了探他额头温度。

体温降下来了,但还是有点烧,而且额角还有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欲盖弥彰,虚张声势,都病成这样了还在装!

这个陆灼年,又在通过隐藏行为来掩盖病症,差点把他骗过去。

要想弄清楚陆灼年的想法什么本就不易,况且还是生了病的陆灼年。

人在生病的时候情绪就是很奇怪,特别容易变得莫名其妙。

陈则眠甚至无法共情生病时的自己!

他低血糖并且误服了一颗帕罗西汀的那次,情绪就异常低落,一会儿自怨自艾,一会儿伤春悲秋的,跟个精神病一样,讲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话,思考的方式也和正常时候有很大差异。

那现在陆灼年的情绪,又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陈则眠努力站在陆灼年的角度思考问题。

生病之人大多敏感多疑,或许他自以为的关心和问询,在陆灼年眼中是一种追究和诘问。

陆灼年此时自顾尚且难暇,想必更无余力处理转圜人际关系,他摸不清陈则眠对这件事的态度,又过分自尊自傲,他不想从别人嘴里听到那些析疑刺耳的话,于是就主动先发制人,免得旁人指摘。

想到这儿,陈则眠缓下脸色,连语气都温和了许多。

“我没有别的意思。”

陈则眠轻轻握住陆灼年手腕,用增加肢体的方式,最直截了当地表达善意,证明自己根本不在乎他是患有性瘾还是其他的病症。

“问你生病的事,也是看看能不能有的方法让你不这么难受,如果你不想回答,我就不问了。”

陆灼年手指无意识地痉挛了一下。

他没想到向来有气就撒的陈则眠,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压住情绪,反过来安慰他。

更没有想到他对陈则眠表现种种异常的[不问],有一天会回馈到他自己身上。

他不问陈则眠从哪里来的,陈则眠也不问他怎么病的。

兴则高歌困则眠。

或许陈则眠是真的不在乎这些。

陆灼年眼神略微下移,落在陈则眠握着自己的手上,也缓和了态度,并讲了个并不怎么好笑的笑话缓解气氛:“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在性瘾犯病的时候随便碰他。”

陈则眠却笑了笑,不仅get到了笑点,甚至还讲了个更好笑的笑话:“我也觉得你不会在性瘾犯病的时候碰自己。”

陆灼年紧绷的后背悄然放松。

陈则眠又轻轻握了握陆灼年手腕,仿佛是无声地支持陆灼年:“我问你病症的情况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如果你想谈这件事,可以随时找我聊,我保证不会和任何人泄露咱们谈话的内容。”

陆灼年眼睫动了动,反手握住陈则眠的手腕,说:“可以,你想问什么、说什么都可以。”

陈则眠观察着陆灼年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那我能说说我的看法吗?”

陆灼年看向陈则眠,点了点头。

得到陆灼年信任的感觉非常好,陈则眠也不知自己为何有些高兴,推着陆灼年往楼下走:“走走走,我煮了茶水,边喝边聊。”

客厅里,陆灼年垂眸茶杯:“你想说什么,说吧。”

陈则眠开门见山;“你睡着的时候,我在医院挂了个线上专家号问诊。”

陆灼年应了一声,心不在焉地问:“医生怎么说?”

陈则眠把消炎药推给陆灼年:“医生说,你发高烧可能是因为长时间不排精引发的无菌性炎症。”

陆灼年拿起消炎药拆开:“我会按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