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挂南枝

听到这个名字, 江悬愣住了,脑袋空了片刻。

那位母亲同样愣住了,表情僵住脸上, 像戴了一副刻画呆板的面具,过了好久她才将这个名字同那个长相儒雅的品德老师挂钩。

如果没记错的话,张思德是她女儿曾经的临时班主任,一般来说, 在小学的时候班主任一般都是由主课老师担任,但那天开家长会的却是品德老师, 所以她印象还算深刻。

那个老师无论对哪个老师都是挂着一副笑脸,开家长会的时候也不是多么严肃,但谈吐间把握着恰到好处的幽默,并不会给人一种不正经的感觉。

他戴着一副眼镜,穿着没有一丝波澜的衬衫,看着就像饱读诗书的大家。

而女儿的一句话, 那不苟的衬衫瞬间翻起了凶浪。

过了几秒,母亲跌坐到地上, 不可置信慢慢填补了空洞的双眼, 她的嘴唇近乎颤抖。

“怎么会是他……”她不可置信地到。

江悬把她扶起来,压了压自己的情绪,迫使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试探问:“那个张思德是那个长相斯文的老师吗?”

母亲迟钝地转头看他, 颤着声道:“对,您认识?”

得到肯定的回答,江悬这段时间心里的猜测有了一个稳定的答案。

这段时间许南枝常常做噩梦, 时不时会冒出几句梦话, 江悬常常半夜醒来听她嘴里呢喃着“别看我”,“滚开”等字样, 结合她不适应排风口的习惯,江悬能猜出个大概。

他以为那个人顶多算个偷窥狂,没想到居然还是强|奸犯。

一阵后怕袭来,江悬感觉后背发凉,像吹过一股阴风。

“操!”江悬忍不住低骂了一句。

那位母亲一脸茫然,抱过女孩儿,手捂着她的后脑勺,嘴里叨叨着:“怎么办,怎么办啊……”

安静的楼道响彻这压抑的哭泣,他们谁都不敢大声,谁也不能大声。

明明他们什么错也没有,却连哭也只能小心翼翼。

羞耻心成了这场犯罪最好,也最厚实的遮羞布。

那个女孩儿慢慢抚摸着她母亲的背,哽咽着扒开自己的伤疤:“对不起……我不敢说,他那天说他女儿有些没穿过的旧衣服,让我去他家里拿,我没多心,就去了,我不知道……”

哽咽的声音越来越大,女孩儿强撑着接着说:“我不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我不敢说,我害怕,妈,我……我害怕……”

不知过了多久,母亲一把拭去了泪,松开女儿,抓住江悬的衣袖,哀求:“求求你了医生,别说出去行吗?我的女儿不能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闲言碎语里,那些不是话,是刀啊,难道要让那些刀割在她身上吗?”

江悬于心不忍,但还是道:“这是规定。”

他撑了这位母亲的肩膀:“相信我,那个人才会一辈子活在辱骂声中。”

这位母亲衣着破旧,看起来家庭情况不太好的样子,江悬希望提供点力所能及的帮助,于是道:“如果您担心那个人渣会依旧逍遥法外的话,我给您介绍律师,我有个朋友就是做律师的,钱不用担心,我帮您垫着,但那个崽种,必须进去,就当是为了您的女儿。”

说完,江悬从口袋里拿出笔和一张便签,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然后给那个小女孩。

他蹲下,摸摸小女孩的脑袋,温声道:“这是哥哥的联系方式,你如果需要帮助就打这个电话,哥哥给你介绍律师姐姐,那个姐姐很厉害,人也很温柔,她会帮助你的。”

小女孩扑闪着泪眼,小心翼翼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哥哥保证,你的未来不会因为一个人渣而破碎,”江悬笑着说,“该自责,该被辱骂的,永远都只能是坏人,而不是受害者。”

江悬说完后站了起来:“我还有病人,就先走了,想通了就给我打这个电话,我们都会帮你们。”

回到病房后,江悬和孙原碰了面,他问:“孕妇情况怎么样?心脏功能还好吗?”

孙原不知道该怎么说,把江悬拉了出去。

“怎么了?”江悬问。

孙原:“情况不容乐观,过几天就要生了,我害怕……”

江悬拿过孙原手里的报告,看完之后眉头紧锁,但还是拍了拍孙原的肩膀:“你别紧张,干我们这行就是这样,最后的结果都是未知的,大不了就和死神赌一把。”

“唉,”孙原靠着墙,抓了抓头发,“对了,刚才那个妇科诊室怎么回事儿啊?医闹?”

“不是,”江悬摇头,“你不用管,就只是小事儿。”

“什么小事儿啊,”孙原不满,“你直接说病人隐私不就完了?我还能逼着撬开你的嘴啊。”

“这可不一定,”江悬笑着看他一眼,“上次护士们八卦的时候是谁跟八婆似地凑上去非要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