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3/4页)

“你命令我?”闻绛淡淡反问他,伴随着更强烈的被挤压的酸胀感一同传达的,是“动真格要这么做”的打算,林巡心里一沉,下意识握住闻绛的脚踝。

他真要让自己......?!

行动的目的不知不觉间发生颠倒,从纾解不适变成了努力忍耐,尴尬,慌乱,担忧,窘迫,恼怒,异样,各种各样的情绪潮水般席卷而来,林巡想让对方把脚移开,手上却很快不再挣扎,他的脑袋空白一瞬,意识到发生什么的瞬间眼睛睁圆,真心生出些求饶的情绪来。

现在不行,现在绝对不行!正如酒店时的“复现”,视线无法偏转,所有的感官被强行收束,沉浸于令人着迷的幻影,但自己恰恰不该在这个状态下被【戏剧舞台】夺走所有的注意力——他会无暇顾及最为尴尬的部分!

明明是自己的身体,林巡却失去了应有的控制,“纾解”的主控权转而落进了闻绛手里。这回闻绛稍微改变踩着的力气,林巡就惊恼地叫出声:“别!我不找你行了吧!你别——”

"——!"

最重的一次踩碾几乎要击垮他的思绪,林巡差点因液体本能的外溢感崩溃,他屏着呼吸,找回意识后战战兢兢地检查了一遍,才确定自己至少还在最后一道安全线内。

闻绛朝他垂落视线,无声地催促着他。

是了,对方故意留下自己的口舌,是为了让自己主动说出正确的话语,表现得滑不留手,总要找个空隙顺手捞点好处的林巡变得毛躁而颓丧,两秒后咽下口水干涩开口:“......求你了。”

哦。

然后呢?

闻绛并没有松开他。

林巡和江鹤虎某种意义上是一类人,他们天生站得太高,所以看不到下面的人所遵守的分寸,也不会懂蝴蝶为什么不能承受被撕开翅膀。

就像如果和江鹤虎打架,无论他中间看起来有多惨,也一定要继续打到他无力还手,有些场面也许看上去像场反过来的欺负,本质却更接近自保。

......不,自己也不是完全基于理性在这么做,闻绛想,自己的确是在生气的。

如果顺利完成作业和复现的交换,那就是最体面的收场,如果自己坚持说不行,林巡肯定不会乖乖放弃,而从见到林巡的那刻起,来自老师的奇怪表现便都得到了解释。

自己的异能指导老师做事一贯干脆利落,虽然对作业的审核很严格,但是从来不会在中途插手干涉,而像这样不打招呼的,堪称“走后门”般唐突插进来一个外校人,这完全不符合老师自己制定的作业的规则。

态度含糊又被动,什么都不说清楚,显然被提前警告过,但最后还是对自己说不想答应就拒绝,估计是怕自己被欺负吧。闻绛掐住林巡的下巴上抬,都不需要用力,林巡的视线就会按照他的意愿看向他的脸。

“你逼迫了我的老师。”闻绛注视着林巡狼狈的模样开口,给人的氛围印象却矛盾地越发放松又温柔,可他对林巡越亲和,林巡的瞳孔就缩得越紧,内心就越惶恐。

“......对不起。”话语从嗓子里挤出,双腿并拢,古怪的异样越积越高,注意力进一步流逝,林巡的大脑只能在讨好对方的方面快速运转,大概某一刻,他破罐子破摔地想受够了算了,可是他难道真要在这儿?在闻绛眼前?闻绛他爹的还没被祛魅呢,而且他要怎么出去,打电话叫别人给自己送条裤子吗?

“.......我之后会去道歉。”有什么东西,一定会随着他注意力被完全夺走的那一刻一并死去,远比现在——还没有更多人知道的情况糟糕得多,林巡最终还是听话地,讨好地请求道,然后,他得到了闻绛奖励意味的一个笑。

这和惩罚有什么区别?!别再......!本该是用于讨好取悦的理想型,彻底变成了让人乞求停止的尖刀,可林巡想骂人的情绪又很快被打散掉,刚刚能顺利运转的头脑最终还是变得滞缓,他的心脏勃勃跳动,呼吸的频率被强制改变,而眼前的雪莲在风雪中含苞待放。

不符合常理的着迷,与即便如此,依旧难以捕捉到的痕迹虚影。

缪斯......缪斯?

“你猜的时间段太长了,”在新的舞台之上,闻绛揭露上一出戏剧的答案:“我只用了五秒。”

什么意思?林巡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视线滞留于闻绛的面庞,感受滞留于被闻绛触碰的皮肤,在心底的一个小小的角落里,慢半拍地意识到那次明确的拍手。

除了拍手时的视线强控,剩下的可以称为为那五秒造势的预演,也可称为在那之后利用演出余韵伪造的延长,简而言之,都只是最普通,最单纯的表演,林巡对此感到的一切,应该问他自己,与异能的操控毫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