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3/4页)

“这些人,连我的背景都不查就敢动手。也好,他们不查,就说明他们没有那个觉悟,也没有这个打擂台的本事,再次对我下手的时候就该露面了,到时候是他们鸡蛋碰石头。”唐誉总觉得自己漏掉了哪一环,当年和白洋一起在学生会抽丝剥茧办事的劲头又被他找到了。

在摸不清自己前路时,只要能干点实事,也很不错。

要是白洋在……他一定能帮我分析出来。唐誉刚刚这样想,他的工作手机震动起来。

白洋不会打这部电话,公司也不会叫他回去加班。那会是谁?唐誉看向来电人,田佳佳。

“田佳佳……”唐誉自言自语。

谭玉宸也在书房里,大小事他都替唐誉记着。“前阵子你买了一批画作,《白羊》那幅画的画者,就是她。”

“我就说为什么这么耳熟呢。”当时买画的时候自己还在关禁闭,都是老六帮忙操办,唐誉刚准备接电话,手机又被谭玉宸一把按下。

“不用接,万一她是还想卖画呢!”谭玉宸有阴影了,这些艺术家确实有真本事,但他们渴望成功的神情也太极端。

“没关系,当时办画展之前我就和这些人强调过,我只会给他们提供一次机会,至于能不能签约他们各凭本事。如果田佳佳还想卖画,大不了我拉黑她。”唐誉不愿意一把关闭别人的光,总要听听怎么回事。他接起电话,那边是田佳佳犹豫的声音,光是凭借她的语气,唐誉就猜得出来她有多为难。

“喂?你好?”唐誉先开口。

谭玉宸和老六同时“唉”了一下,唐誉有时候就是心软。

“喂,您好,请问是唐先生吗?我是田佳佳。”田佳佳说。

“是,我就是,请问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么?”唐誉问。

“我想和您说说画的事。”田佳佳开口。

唐誉微皱眉,还真是要卖画?

“我的画……可能被抄袭了,我也是刚刚才发现,您……您愿意相信我吗?您愿意听我说吗?”田佳佳声音越来越小。

“抄袭?”唐誉眉心松开,“对不起,我不是鉴定家,我没法鉴定画作抄袭。如果你有这方面的需要,我可以找一位鉴定师来,只不过……”

“好吧,唉,我也知道这件事很难办,毕竟……我没什么名气,事业刚刚有点起色。谢谢您。”田佳佳说完就给挂了。

“喂?喂?”唐誉还没听完,那边已经没有了声音,他看向玉宸,“她说她的画被抄袭了?”

“这件事咱们怎么管啊,判定抄袭本身就是蹚浑水。而且啊,不是我说……”谭玉宸实话实说,“画画这种事有借鉴,有照猫画虎,咱们不好下定论啊。实在不成你在壹唐找个鉴定师,和她联系联系?”

“好,这件事你去办。”唐誉算着时间,估摸着白洋快到了。

白洋一路上都没睡着,陈小奇倒是补了一小觉。在飞机上他看着陈小奇的侧脸,后悔当初把山海经那幅画丢给唐誉,是一个致命错误。脑海里,总是回荡着唐誉昨晚的控诉,他说他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把努力做到极致,这种努力到泣血的心情……让白洋彻夜难眠。

所以他凌晨就起来了,洗手切菜炖上锅。

陈小奇曾经说过,唐誉就是因为说话太流利了,经常让人忘记他是残疾人。尽管白洋不愿意承认,可那本绿色的残疾证能说明一切。就因为那个绿色小本,唐誉他开飞机的梦没了。

如果他听得清楚,说不定自己现在坐的,就是他开的那一架。白洋无法控制地去想他,幻想着命运的if线。在那一条线里,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乘客,在某次出差时,下飞机的时候,刚好撞上了从机头位置出来的唐机长。

他穿着正式的机长服,打着深蓝色领带,双肩扛着金色的三道杠,胸口戴着小飞机徽章。他抬起帽檐,灿烂微笑着说上一句“你好”,恐怕会收获不少乘客的微笑。

可是,没有这个可能性了,唐誉生下来就听不到。

他花了这么多努力才拥有了一口流利的表达,他很喜欢表达,上大学的时候戴着助听器也要上台辩论,用犀利的语言和别人干仗。他说他最喜欢当四辩手,有一种运筹帷幄的输出力。

终于飞机平稳落地,白洋也从思索中脱离出来,在飞机滑行阶段打开了手机。一开机,他就收到了唐誉的新消息,这种急不可耐的联系欲让白洋会心一笑。

唐部长:[白队,帮我挑一张照片,你说这两张哪个好看?]

他发过来两张照片,一张是大四那年在学校拍的,当时还是大一菜鸟的唐基德抓拍。镜头里的他微微笑着,穿着白衬衫,肩膀上落了一只学校的鸽子。

另外一张,应该是他24岁左右的照片了,五官比前两年更为深刻浓烈,长开了,更深邃。可能是他留学时候的纪念,唐誉系着一条米白色的围巾,对着镜头笑出了八颗洁白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