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第2/3页)
田先生回道:“我不必问。能将人带到家中,让我做一把算命先生,我已经猜出大概。”
田先生是唐家请来的大儒,曾做过帝王师父。他离了宫廷就想寻个僻静处避世,因同唐父有交情便被他请来给唐士程教书。他其实已有七十岁,只是保养得当看着年轻。唐士程所学的第一句诗经便是田先生教导,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唐士程的性情。田先生虽不知来龙去脉,但能猜出定然和逞一时之气、男女情爱脱不了干系。
唐士程辩解不得,只能干巴巴地说要他莫胡乱猜想。
他决心和元茹断了关系,以后元茹和刘子皓继续纠缠或者迷途知返,都同他再无瓜葛。唐士程向家中长辈言明情况,自然给她留了颜面,未曾戳破,只道元茹和她心中想象的坦率女子不相同。长辈心领神会,唐士程不是会因为一句“不合适”就冲动退婚之人,其中定然有内情只是不便说明,他只知过错方不是唐士程便已足够。
依照家世地位,是元家攀附了唐家的高枝。元父始终以元茹的亲事得意,满脸笑容地走出迎接,却得知退婚的消息。他面容僵硬,听唐家人语气颇为理直气壮又态度冷淡,便知错在元茹,因此讷讷不敢多言,试图挽留未果只能点头同意。后母姗姗来迟,却见唐家人离去。她心中不解,上前拦住,问为何不多坐些时辰。唐家人笑容淡淡:“事情已经办完,无需多留。”
后母面露疑惑,等问清楚元父才知道唐家人登门是为了退亲。后母询问缘故,元父一问三不知,她气的跺脚,说怎么稀里糊涂地就丢了这桩好亲事。元父遭她埋怨,语气不耐,直言都是元茹做的好事,唐家重诺,从未做出过定罢亲又退亲的事情。若非元茹做了天怒人怨之事,怎会令他遭此等羞辱。后母逐渐平复心绪,知此话有理,小声嘟囔道,元父也该旁敲侧击多问两句,让他们弄得明白,现在只能瞎猜测。元父冷笑,称叫来元茹一问便知。
后母忙道不可。她忧心元茹当真做了错事被唐家人发现,等会儿三言两语被元父套出话,少不了一顿责罚。她忙改了口风,说女儿家的私事怎好直接告诉做父亲的,她私下里问清楚再禀告元父。
元茹丝毫不知情,正想着该如何挽回和唐士程的关系。她寻了各种理由递上请帖,但通通驳回。元茹心中烦闷苦恼,婢女低垂着头递上一封信,无名无姓,说是她从府外归来,有人偷偷塞在她怀里的,信上写着给元府二小姐。婢女不敢自行处置,便拿给元茹。
元茹眼风一扫,便知是刘子皓来信。她唇瓣微张,正要吩咐婢女把信烧掉,但开口却说的是:“给我罢。”
元茹读罢信,唇角轻勾。她目光微软,似乎明白了为何会被刘子皓所骗——和唐士程的婚后日子一眼望得见头,他端方有礼,是世人眼中的好归宿,但在女子眼中太过无趣。而刘子皓温柔风趣,即使元茹上次故意冷落,下他脸面,他仍旧毫不在意,哄人的话一句接一句蹦出来。元茹本决心和刘子皓断绝来往,但因唐士程的冷漠,此刻变得犹豫不决。她告诉自己:就见刘子皓最后一次。
二人定好在客栈碰面。元茹故意迟了半个时辰。她到时,刘子皓面前的茶水冷了又添,已经三次。看到元茹现身,刘子皓没有提迟到之事,他温柔小意,亲自端来茶水送到她唇边,感慨道:“委屈你了。要躲过家里人的视线出来一趟不容易。”
他竟是为元茹寻好了借口。
元茹目光微闪,险些沉溺在刘子皓的温柔乡中。她狠掐掌心,回忆前世悲惨下场才清醒。元茹开门见山,说她知道刘子皓惯会说好听话,这点谁都比不上他。只是一提到退亲娶她进门,他就变得优柔寡断。
刘子皓皱眉,搬出以前的说辞:“我何尝不想娶你,只是退亲非小事,总要有个正经理由。此事需要慎重,一个不好,你我的名声就都要毁了。”
元茹直言,她不会再催促刘子皓退亲,以后不会再同他相见。闻言,刘子皓做出一副委屈模样,说他无法割舍,元茹此话简直比要他去死还难受。
元茹又道:“你可还记得我的长姐,元府的大小姐?”
刘子皓哀怨的声音顿时卡在喉咙里,目光微亮。似元滢滢这般美貌实属罕见,他当然印象深刻。但他只回道:“有几分印象。”
“你我有昔日情义,虽做不成夫妻,我不愿和你结了仇恨。今日和你断了关系,是我看出我们之间是无将来可言的。我要嫁作唐家妇,你另外娶妻。但让我从此和你毫无关系,我……不舍得。现如今有个折中的法子,叫我长姐嫁给你。她亲事艰难,再留几年就成了老姑娘,想必叫她嫁给你做妾也是甘愿。你和长姐成了姻缘,日后能长来往,也算遂了我不和你彻底断绝关系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