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审问

接上话。魏寅心生不悦,冷笑问:“怎地告我就做不成?魏泰难道与我无仇?我就不想手刃他?”

乔云云道:“你顾虑太多,我们不惧生死,想做就做了。”

魏寅怒道:“我何时成了贪生怕死之人,你可曾想过,我们死了无谓,却置陈娘子何地,九爷走时将她托付与我,若有个闪失,该如何与他交待。”乔云云低头,一声不言语。

魏寅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眼见时机将至,不可再生错乱。魏泰乃内务府总管太监,他的死非同小可,太子有命,我领锦衣卫与刑部协同查案,势必查出真相。你们几个皆需录口供,勿要露出破绽。刑部侍郎韩秋荣老奸巨滑,小心防他。”语毕,没再多说甚么,起身走了。

果然翌日,林婵一早还在用饭,捕头来捎口信,命她及厮童萧乾,午时往刑部一趟。林婵让萧乾去备轿,他应诺了,一路走到前门,恰遇见福安,福安揽他的肩膀避到角落处,问道:“可是要往刑部去?”

萧乾道:“是地,哥也去?”

福安道:“可不,昨儿在魏公公府的人,一个不落,皆要受审。”

萧乾问:“怎地,出甚么事了?”

福安从袖里掏出张纸条儿,塞他手里道:“给九奶奶的,勿要偷看。”

萧乾笑道:“哥当我甚么人。”

福安催促道:“你快回去,轿子我来备。”萧乾称谢,一溜小跑回房,将纸条交给林婵,林婵看后,凑近灯火烧了。

巳时,林婵才上轿,另一只官轿靠近,内里人伸出手,一把拉住轿扛子,说道:“弟妹,我有话问你。”

林婵见是萧肃康,说道:“大爷要问我甚么?”

萧肃康问:“魏公公府被烧,他凶多吉少,你可知晓?”

林婵回道:“听刑部来的捕头说了。”

萧肃康问:“昨晚我走后,你何时回的?”

林婵道:“大爷与乔云云一齐先走,我终究是个孀妇,独留他府中像甚样子,不顾自己名声,也得顾惜国公府的脸面,随后就走了。”

萧肃康狐疑道:“你可醉得不省人事。”

林婵笑道:“大爷眼花罢!我只有些头晕,腿脚发软,走还是能走的。不过大爷恁不仗义,既晓得我酒醉,宁挽着娼妓,却不顾弟妹的死活,居心何在哩?”

萧肃康道:“魏公公不是说了,他客房多,你醉了可留宿,左右是个阉人,能将你怎地?”

林婵道:“大爷勿要装糊涂,有些话说白了,可不中听。”

萧肃康凶蛮道:“少装张致,你倒是说哩。”

林婵道:“怪我为官家女儿,爹爹教养的好,话留半句,人让三分,免其难堪。大爷不领情,我也不与你说,我说给刑部与锦衣卫的大人听。”语毕,命轿夫抬轿出门,荡下帘子不理了。

萧肃康额前青筋直跳,骂道:“还官家女儿,不过是最低贱的商妇,若非我大度,定治她个藐视官员之罪,”福安与萧逸不敢言。

中间不赘述,相关人等到了衙门,各居一室,等候提审。

韩秋荣与魏寅共同坐厅。紧着萧肃康先问。韩秋荣道:“萧大人得罪了。需你将昨日往魏公公府的来龙去脉详说一遍。”

萧肃康袖中取出请帖儿,递于韩秋荣,只说:“我应帖儿前往他府赴宴,听曲吃酒,戌时天昏告辞回府,有长随福安与萧逸作证。”

魏寅道:“萧大人深谙律法,官员上到六部尚书,下至官府捕吏,均不得招妓宿娼,顶风作案,不该啊。”

萧肃康勃然大怒道:“你小小个千户,敢妄议我,谁给的胆子。”

魏寅面不改色问:“太子下令,指挥使杜大人亲派,我与韩大人合力查清魏公公府中大火一案,正当盘问,萧大人这般暴怒,不知为何?”

韩秋荣忙笑道:“萧大人误解了。我们身在其位,也是依命办事,若有言语冲撞之处,实属无奈,你大人大量,不与我们计较。”

萧肃康这才冷哼道:“魏公公招了怡花院娼妓来唱曲助性,与我何干?纵要问罪,且问他去。”

韩秋荣道:“他被烧死哩,还有两个小公公。”

萧肃康微怔问:“真烧死了?仵作可验尸了?”

韩秋荣卖关子道:“还未有定论,不敢胡言乱语,引萧大人想岔了,我罪过。”

萧肃康道:“还有何要问?若无了,恕不奉陪。”

韩秋荣魏寅起身礼送,萧肃康甩袖走了。再叫福安萧逸进来,只说昨日轿子进了魏公公府,身份卑微,只在外间吃酒等待,萧肃康确是戌时离开,乘上轿,萧逸跟随,福安则往西榆林巷,给国公府老太太买鸡包翅去了。听着并无破绽,让他们退下。

林婵听衙吏喊她名儿,起身跟着进厅,欲跪下磕头。韩秋荣忙道:“你站着说话就好。”林婵称谢,道了万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