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嘴硬“我是死的?”(第2/3页)

夏云端刚不满地抬眼,还没开口,就先看见了男人冷冽的侧脸。

休息区没装窗户,只靠吸顶灯照亮整片区域,冷白的光打在他头顶,额前的碎发在他眼睫投下一片阴影,将他眉骨勾勒得更为锋锐立体。

冰袋里的冰在这会已经化了不少水,冰袋外面也冒满了水珠,他跟不怕冷似得,骨节分明的五指拢着冰袋,提腕轻覆到她高高肿起的脚踝。

他今天难得没戴那些乱七八糟的配饰,穿的是黑色的衬衫,此刻衬衫袖口被微微上挽,露出肌理分明的有力小臂。

因为五指收拢的动作,她可以清晰地看见他冷白肌肤上的青色脉络,而这黑白相衬的调性,竟让她几乎错觉梁京云浑身散发着一丝说不上来的禁欲熟感。

夏云端眨了下眼,视线不住地被他那节小臂和修长的手指吸引。

他的大掌轻易地包住她整只白净的足踝,冰袋冒着寒气,他的掌心在冰袋温度的衬托下都显得温热。

男人浅垂首,黑眸微耷,还是那副冷脸的表情。

她缓慢眨眼,歪了下脑袋。

在此刻毫无预兆地冒出一个疑惑。

普通朋友,会在异性脚崴伤时,做出如此亲密的举措吗?

如果说抱她只是出于她无法行动,那此刻必须亲自上手的理由又是什么?

她视线缓缓往上偏移。

男人宽阔的臂膀撑起了衬衫笔挺的线条,顺着紧实的腰腹往下,腰线干净利落地陷进垂坠的西裤。

夏云端脑海一闪而过半刻钟前他的反应,及时止住往下的目光。

一旦种下了猜疑的种子,先前一切不愿细思的细节便都冒出了芽,夏云端盯着他手腕上的紫檀出神,这些天来相处的一幕幕都如胶卷般晃过眼前。

有什么已经打消许久的念头忽闪而过。

“……”

她不是没试探过。

从发现两人是邻居那天,梁京云提醒她远离魏辽时,她就心生怀疑追问过。

后来在商场的卫生间,她第二次明示追问,甚至包括重逢以来这么久的相处,他传达给她的讯息无一不是“你别多想”、“没这个意思”。

她还没有自恋到在被对方这么多次强调对自己没兴趣时还固执地觉得对方对自己仍有想法。

又不是男人,只信奉反话。

可现在。

梁京云的行为,已经超出她认知的普通朋友的范围了。

理智告诉她她应该问清楚,可大脑一时又凌乱非常,脑海不住地闪过从前和现在,甚至连两人分手时的难堪情景都涌上心头。

其实那段时间她状态挺差的。

发现父母离婚的那个暑假,正是大家找实习的时候,同学们都很卷,早的甚至大二就开始布局自己的简历,她也琢磨着该跟家人聊一聊。

梁京云志愿填在沂大,完全是因为父亲的事业恰好在那几年发展到了沂宁,于是在他大学考进沂大后,一家人便在沂宁定下居来。

暑假她还挺不舍跟梁京云分开,在沂宁多待了一个月,跟他过了七夕才回荔州。

她想着给父母一个惊喜,也没提前告诉他们要回家,不想就是这个决定,让她在回家的那天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有时候她会想,要是她提前告诉了苏女士和夏先生的话,是不是她就不会知道了。

骗骗她也好。

明明这么多年都装下来了。

多可笑啊,几乎可以称作是模范夫妇的她的父母,竟然早早在她高考后就离了婚,整整瞒了她两年。

大学里身边仍然是相熟的朋友,加之有梁京云在,除了大一刚开学那两个月有点恋家,跟父母联系得多外,往后就没再那么频繁。

她也有纳闷过大学间苏女士t回得越来越迟的消息,有时候在她分享点什么后会好几天没回复,问起来就是最近有些忙忘了。

夏先生那倒是一如既往地话少,大多只有每个月雷打不动按时打来的生活费,时不时还会在一些莫名其妙的日子突然给她转不小金额的账。

后来她才知道,苏女士回不了消息是因为怀了孕。夏先生每给她转一次账,都是给女朋友的女儿买了礼物,他给那个女孩买的每一份礼物,都会折算成现金再给她转一次。

她知道她应该庆幸的。

母亲就算再婚怀了孕都还记挂着她事事有回音,父亲每次给准继女花钱时都会想到该有她一份,夫妻两个更是在每一个她会回来的节假日都跑回荔州配合她演戏。

他们知道她的性子无法轻易接受这个事实,所以才迟迟没有告诉她。

他们也在尽他们所能弥补她。

是她太玻璃心,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那日当晚她就拉着行李回到了沂宁。

父母离婚的事对她而言是毁灭性的打击,更让她第一次对“爱情”有了不解和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