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共犯(第2/5页)
一个周期的小阶段刚好结束,南序刷了卡,走出了那栋纯白建筑。
特区寸金寸土,科研城后来才建起来,地处远郊,远离中心城区的喧嚣,远处群山起伏,踩在脚下的土地则是一大片平原。
平坦的土地一向很有投资价值,这几年随着城市中心外扩以及科研城的人群聚集效应,渐渐兴起了高尔夫场、马场、赛车场等等娱乐设施。
“变化也太大了。”阿诺德发出了物是人非的感叹。
“您多久没有走出诺伊斯了?”谢倾淡淡回道。
当然会感觉变化大。
谢倾的语气冷静、平铺直叙,不带一丝一毫的嘲讽意味,可落在阿诺德耳朵里,就是非常的不顺耳,特别不爽。
他张嘴要放嘲讽技能,视野里出现了不紧不慢向他们走来的身影。
他迅速调整好表情:“来啦?”
南序观察阿诺德的神情:“感觉怎么样?”
阿诺德躲在自己的小世界已经很多很多年,自遇见南序以后,缩起来的龟壳有了隐隐开裂的迹象。
每一次裂开一条缝隙的原因,都在于南序出远门。
不要小看一位留守老人见不到晚辈生出的怨念。
怨念足够强大时,汇聚起来,成就了不竭的动力。
阿诺德回到老本行,别上曾经熠熠的肩章,重返军部。
年纪大,但余威仍在,军部既要给一位军人应当拥有的荣誉,同时也怕阿诺德的笔杆子和好骂的那张嘴重出江湖,在媒体上批判抹黑他们,于是火速给阿诺德安排了训练官的职务。
总之,老年人就业之路走得无比顺畅且一片光明。
“还可以啦。”阿诺德扬起笑,又谨慎地收敛几分,有意卖卖惨,企图赢得关心,“在适应的阶段,那些小年轻嫌弃我老了……”
谢倾冷眼旁观。
如果他没有在阿诺德手下被折磨的话。
不清楚谢倾到底是恰好被分到了阿诺德的手下,还是阿诺德主动把他划到了他的麾下,总之谢倾这段时间在军部没少吃苦头。
阿诺德有着多年较为丰富的折磨学生的小巧思,再加上看穿谢倾对南序的心思,下起手来毫不手软。
阿诺德边卖惨边用眼睛斜着谢倾,威胁谢倾不可以拆穿他。
谢倾只是全心全意地望着南序,在南序走进时,柔下声音:“南长官好。”
南长官随意地回了个礼。
谢倾憋住笑。
南长官这个敬礼实在太不标准,手没伸直。
像给自己比了个猫耳朵。
说到“长官”,阿诺德就有些怨言。
他和大部分人的第一反应一样。
南序怎么可以去恶犬老巢呢?
但他手边有个现成的参照物,故而接受度比别人高了很多。
想当年,格洛里也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狂犬,现在就只知道吃饭遛弯想南序,变成一只陪伴留守老人的留守大狗。
果不其然,他暗暗打听着执行署的动向。
听说那些人对南序的称呼从“那个实习生”变成了“小南长官”以后———
他知道,得了,不用担心了。
但令阿诺德怨气最重的节点在于,南序去了执行署后,竟然十天半个月不着小屋。
见到真人,阿诺德幽幽感叹:“实习了就忘了我们了。”
阿诺德这个“我们”当然不包括谢某,只包括了自己和格洛里。
南序正在给格洛里顺毛,听到之后,手上的动作顿住,瞬间得到狗狗撒娇的一拱,示意他赶紧继续摸。
“没忘。”
不是忘了,恰恰是记挂着他们。
怕一回去,暴露了太多。
怕阿诺德发现他熬了几个通宵,怕格洛里发现他的身上有别的狗的味道。
隔壁警署的警犬品种丰富多样,会蹲到南序脚边,等南序摸摸它们才肯让路,实在难以拒绝。
但是狗鼻子灵敏,自家的肯定能闻到别的狗味闹变扭,而阿诺德特别在意他的作息,肯定忍不住叨叨。
一人一狗,实在有些难以招架。
逃避可耻但有效。
小南长官逃了。
在“忘不忘”这个问题上纠缠太久很容易穿帮露馅。
谢倾开口,替南序解围,换了个话题:“我已经和研究所打过招呼,之后管控得会更严,不会有任何外来人员进入。”
前几天下雨,阿诺德关心南序有没有带伞,顺带关心了南序换过场地的生活进展如何。
南序像记录实验数据一般,完完整整、一板一眼地把自己的活动轨迹报了出来,听得阿诺德心软。
结果南序最后轻描淡写又抛出一句,当作趣事分享:“撞鬼,已经解决了。”
给阿诺德听的一口气差点没有提上来。
连忙追问之下,才明白此鬼非彼鬼。